春梦了无痕,却缠绵的教人不肯醒来。
兰溪瀑布,月明如素。
瞧出他眉宇间的迷惑,巫医云罗低眉取下他腰间垂着的香囊,“公子可还记得这个梦枕草的香囊?”
座下一个白衣女子正踏着琴韵且舞且歌,春衫黛眉下,一双清眸幽幽一扫,皓齿丹唇,玉颊绯红,纤腰轻摆,雪袖飞舞,恍似三月天细雨过后昏黄的桃花艳影,清妍当中带着丝丝媚意,将近之时,忽而又阔别。
碧翠的竹叶自面前坠落,劈面的他淡淡看了“本身”一眼,即拂袖回身而去。
月夜挑眉,甩开她,一边道:“公主多想了,我方才只是做了一个浅显的梦罢了,并没有梦见甚么……”
碍于柳映城之面,月夜虽未曾挑了然回绝,可一向对其各式躲避。天长日久,柳若颜终感疲累,便在一天午后将月夜的画像从花阁中掷了出去。
二十五岁的月夜来到溪边,见她如此,皱眉突入瀑水中去抓她,白衣女子斜睨他一眼,竟一剑斩向他手腕。月夜急缩手后退,斥道:“雪蕊,你这是做甚么?”
恍惚瞧见怀里女子一袭绿衣,凤眼修眉,容色艳媚当中带着丝丝冰冷之气,激的月夜一下子复苏过来。双眸大睁,待看清她的脸孔,急推开她,起家步到窗前,长叹几口气才道:“公主何故午后驾临,却不令人通禀一声?”
那少女抬眸看一眼操琴的男人,见他面上泛着一丝缥缈悠远的神采,模糊还带着一股焦炙,恍似在担忧甚么。
薄薄的暗香幽然袭来,是谁纤软的娇躯俯在他的怀里?是谁的手隔着衣衫在他胸膛间悄悄摩挲?又是谁的朱唇恍似噙着一朵火苗一点点意欲靠近?
再过一月,便是雪蕊十八岁生辰,若真如云罗姑姑预言中所说,这场厄运她究竟是逃的过还是逃不过?
窗外风云变幻,云层当中裹着黯雨,没多久,惊雷炸响,映的轩窗下对峙的两人,神采益发庞大万变。
半夜春窗寥寂,灯烛渐熄。
两人对了一眼,月夜怔了好久,恍似想起她是谁来,不确信地问道:“你是……云罗姑姑?”
春意初浓,修竹院落冷风阵阵,碧玉竹轩,幽窗之下,月夜曲肱而枕。
月夜点头,“天然记得――”忽而又想起当年巫医云罗将这个香囊挂在他身上的时候曾说过或许有朝一日,能借助这个香囊令他看到多年今后的事情,喃喃道:“莫非我们现在是在梦里?”
月夜眉宇间一片犹疑之色,不及多想,上前几步随她而去。
青衣婆婆含笑点头,“十五年未见,想不到公子还能认出我来!当年你父亲带你去我雪山部落求医之时,你才只要七岁。”
身侧巫医云罗缓缓道:“那是她十八岁今后的模样。倘若她能安然活过十八岁,那么和公子的这段千年情缘就能具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如若不然,只怕下一世循环,又会是一场难以预知的灾劫!”
多年今后的本身,究竟会产生甚么呢?
“要你管――”名唤雪蕊的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又横剑攻了几招,瀑水将二人的衣衫都打湿,月夜见规劝她不得,干脆制住她手臂,将她强行带登陆,搂在怀里,柔声问道:“好好的,如何又发脾气?”
现在绿湖公主兀自未曾从方才的柔情幻境中复苏过来,嘴角漾着笑,柔声道:“月夜,你知不晓得,方才你拉着我的手,抱着我,还想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