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城璧听他如此利落,也不再多绕圈子,双手负后淡淡道:“我来,是有一事欲问将军!”说罢将头转过来,看着他,“敢问将军,如果此番齐王失势,执掌洛阳,那么不久的将来洛阳城又会落入何人之手?”
当晚齐王兵败暴毙,南城随之落于洛阳侯之手。
五今后,洛阳西城,烽火初歇。
次日晨,洛阳侯府。
齐王胸膛起伏,冷冷道:“老夫志在千里,洛阳侯,你又有几分掌控,不会败于本王之手?”
那人一袭素锦白衣在门外一闪,朗声道:“李将军,何故如此仓猝?”
萧城璧眸色微变,半晌斜睨他,唇角浮出一丝含笑。
李毅听闻,实在吃了一惊,喃喃道:“楚中宠儿,连城璧玉!”抬眼但见其文雅雍容风仪,心下已毫不思疑,皱眉苦思,“平江萧夷光大将军阿谁名闻天下的独生爱子,他如何会俄然呈现在洛阳,并且恰好是这个时候?”
当年曹子建洛水遇仙,惊为天人,大抵亦如是!
洛阳侯招手令她上前来,“今晚这席上有位高朋,萱儿去敬他一杯可好?”
萧城璧浅笑,“将军谬赞,愧不敢当!”
洛阳侯心念微转,面色却半点不动,“哦?有何事?”
洛阳侯抚髯大笑,得女如此,也确为生之一大幸。
萧城璧悄悄道:“好一曲《广袖长陵》!”
李毅乍然抬眸,四目相对,只见萧城璧眸中寒光陡射,凝了他半晌冷冷道:“东都洛阳,繁华昌隆堪比建康,将来一旦落于将军之手,除却失势的洛阳侯不算,这天下又有多少人会觊觎?将军觉得,单凭本身的权势,可否守得住东都,乃至是将军这颗项上人头?”
李毅脊背一僵,缓缓转过甚来,问道:“少将军,李某问你一事,平江将军府是否已站在洛阳侯一边?”
酒过三巡,忽见吹花拂拂,稍时一阵清婉寥落的歌声自九天垂下,恍似天界瑶台玉女的清吟低叹,昂首,陡见十二个绯衣舞姬广袖环围,长陵飘飘,自九天悠悠飘落在歌台上。
萧城璧顺手揭下小五手中所捧礼品上的红布,内里暴露的鲜明恰是齐王印玺,转头对洛阳侯道:“倘若以此为聘礼,不知侯爷可否答允小侄求娶洛家明珠?”
李毅倒是点头,单刀直入,“少将军朱紫履贱地,不知所谓何事?”
洛阳侯一双虎目打量这少年人,暗叹道:“公然是少年豪杰,器宇不凡!”当下抬手,“贤侄不远千里从平江赶到洛阳来,助老夫一臂之力,本日又亲来拜访,就不必多礼了,坐――”
萧城璧急接过,“多谢蜜斯!”语毕一饮而尽。
西城将军府内。
美人之舞,君子之乐,起转承和,浑然天成。
一段清吟后,玉笛声蓦地间由商调转羽调,美人的舞袖霍然飞扬而起,曳着腰间的广带依依摇举,如同一支盈盈出水的芰荷普通经风而摇,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