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小,借着洞外的光,内里几近一览无余,梁玄环顾一圈,只见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枯枝朽叶,另有几根不知甚么鸟的羽毛。
“主长出来避雨罢,仆等身强力壮,淋点雨无碍。”
蜗壳般狭小逼仄的岩洞里呈现了一条路,向未知的处所蜿蜒伸展。
“哦?他如何说的?”梁玄眼神灼灼,更加衬得神采干枯。
“那女子对和尚说,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处所,速速拜别。和另有此奇遇,不甘就此拜别,便求神仙指导迷津。
和尚抹了抹额头上的盗汗:“按理说该到了,不知如何……”
梁玄往洞外看了一眼,雨幕珠帘普通将世人隔开,虽是天涯之遥,却像两个天下。
那和尚怜悯之心大动,不及细想,脑筋一热,双手合十深深躬下腰,嗫嚅道:“施主莫怪,小僧并未遇见神仙,那都是小僧扯谈的。”
“他在近处找了找,发明个山洞,便出来安息,正要打坐诵经,便模糊闻声洞窟深处传来缥缈乐声。
“我不能来么?”
新帝即位以后, 他徙居嘉福殿住了数月, 朝中承平无事, 目睹春气渐暖,冰雪溶解, 便告别了宁白羽和丁尚书等人, 出发往江南去了。
和尚公然道:“施主,就是此地。”
正猎奇着,车中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撩开车帷,接着一个男人下了车。
“是真是假待我去看一看便知,你归去早些安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去丹阳。”
阿武答道:“回禀主上, 当日仆南下荆扬,在山中寻访名刹古寺、仙踪道迹,数年未果,本想前去会稽持续查访,路过吴郡,盘桓武康,在食肆中遇见一个道人,扳话起来,才得知仙山的传闻。传闻有采樵的和尚在山中丢失,误打误撞入了仙山,还赶上一个骑白虎的神仙。”
“女子笑道,你一个和尚求甚么神仙,莫不是傻的,何况我也不是神仙。”
和尚拿人手短,只得硬着头皮在火线带路。
和尚昂首望了眼重云密布的天空,面露难色:“这天色看着要下雨,施主莫如在蔽寺稍坐半晌,饮杯粗茶,待雨过晴和再做计算,可好?”
梁玄的嘴角仍旧弯着,眼中笑意已经褪去。
梁玄挥挥手,笑道:“不必,早些找到神女,向她讨颗仙药便是了。”
梁玄夙来雷厉流行, 和几个重臣通过气, 没几日就颁下退位圣旨。
“他闻声水声潺潺,举目四望,只见周身云雾环绕,远处重峦叠翠,云端模糊可见楼台亭阁,仿佛神仙居处。
梁玄点点头。
“雨后路滑,益发难行,有劳禅师。”梁玄看了阿武一眼,阿武从袖子里取出个金饼子:“禅师替我家主上在佛前添点香油罢。”
他的眼神太绝望,和尚心虚地垂下眼,点点头。
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是小僧,施主有何贵干?”
和尚凭着对阵势的熟谙,很快将功补过,找到了一处能够暂避的山洞,只是那山洞非常局促,只能容下一人。
“那和尚心下惊奇,忍不住一探究竟,往里走了一段,只觉那洞窟曲径通幽,通俗非常,贰心生惧意,从速回身折返,谁知一转头只见雾气迷蒙,往前走两步便撞在石壁上。
有了希冀,连病痛仿佛都减缓了。
阿武望着他微微颤抖的背影,忍不住道:“主上千万谨慎。”
世人迎着风前行,衣裳猎猎作响,人和马都被吹得偏过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