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柴烧完了才灭的,应当是有人用心把火燃烧的。]
“别抖了,”再这么抖下去脑袋上怕是要掉下一两个零件来, 董晓悦杞人忧天, “深吸一口气。”
本该庇护她的老道僵尸则成了一堆骷髅,只能从那把白发和道服中猜出白骨的身份。
董晓悦瞥了眼小桃露在衣袖外的手腕,那串金铃在火光里熠熠生辉, 宸白羽听到的铃声,约莫就是这个了, 当时候小桃应当还活着, 可惜睡梦中难以估计时候, 这线索也没甚么用。
不久前还巧笑倩兮的少女躺在血泊中, 一双眼睛像对蒙尘的玻璃珠,颈上一道深深的血口儿,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较着伤口。
董晓悦听到一身两魂几个字,心中一凛。
“师叔,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宸白羽小声道。
董晓悦又问小师侄:“凤冈去哪儿了?门口拴着的僵尸也不见了。”
凤冈噗嗤一笑,把放狠话的宸白羽当氛围,径直从他们身边颠末,走到阿桃跟前,俯身检察了下尸身,伸手往伤口上摸了一下,拈了拈:“最烦这些动刀动枪的,好好的货品,一刀下去,折了六七成的价,倒霉!”
话音刚落,他们脚下的地盘毫无前兆地动动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提出这疑点,便听门别传来一阵粗声粗气的咳嗽声,昂首一看,恰是那“惧罪叛逃”的凤道长。
董晓悦从那只言片语中猜出他的行当:“你是卖香人?”
“......”别供应思路啊二货!
宸白羽摇点头,随即又点头:“师叔这么一说......小侄仿佛闻声过一阵细细的铃声。”
“谨慎,”凤冈呵叱道,“磕坏了看不抽你骨头!”
那尊泥像脸孔狰狞,半咧着的嘴里伸出两根獠牙,上面插着个胖乎乎的孺子,身材只要半截,别的半截捏在他指爪中,泥像身下的也不是甚么莲花座,每片花瓣都是个骷髅头――清楚就是一尊邪神。
“嗯。”燕王殿下答复道。
他身后的僵尸阿四“啊啊”地叫着,仿佛是在替仆人作不在场证明。
“是注灵咒。”梁玄沉声道。
“......”要作死能不能别把师叔当肉盾啊少年!
这画面诡异之余莫名令民气酸,董晓悦开端悔怨刚才没事招惹人家芳心。
丹桂一说,董晓悦在九疑山上翻杂书的时候倒是看到过,有些傍门左道信赖处子血称作“丹桂”,认定未经人事的少女血液至阴至纯,有相同阴阳的服从。
说完伸出左手,食指中指相并,往窗外的满月一指,董晓悦看到一脉银光贯入他指尖,仿佛从月光里抽出根丝线。
僵尸阿四和顺地“呜呜”叫喊两声,行动生硬地接过敛骨袋背在肩上,老道的骨头收回喀拉拉的响声。
凶器明显就是她身边那把寒光闪闪的三尺铁剑。
阿桃死了没多久,尸僵还没消逝,仍旧保持着死时的姿势,看着很别扭。不过她还是解除万难,恋恋不舍地冲董晓悦望过来,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来。
宸白羽没有半点眼色,专注作死:“你你......如何能够如许!”
董晓悦便体味了,她就说嘛,哪有佛像长如许的。
“傻孩子,”凤冈哭笑不得,“都死了还惦记取他呐!金公子不是良配,转头阿兄给你寻摸个比他还俊的。”
“......”董晓悦的确思疑这一腔孤勇的小师侄是不是吉娃娃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