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石桥道:“你已经见过他了?”
仆人换了新茶上来,温石桥看了赵昔几眼,赵昔像是发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开口问道:“师哥,方才在大堂中,你为何说我是你的朋友,不言明你我身份呢?”
三人在厅中有一搭没一搭地群情,俄然管家出去道:“三位客人,我家庄主一时半会怕是来不了了,得请高朋们先归去,来日再请几位过来一叙。”
温石桥当然不会跟他多提这小我,只哼了一声道:“还能是甚么模样,两个眼睛一张嘴,把你哄得神魂倒置,我竟不知为甚么。”
温石桥又着意叮嘱了他几句,赵昔将佩剑悬在腰间,和温石桥走到院外,林朝早已闻声两人脚步,在树下回过身。
温石桥沉声道:“与你背影类似,又会停云剑法的人,除了孙讷还能有谁?孙讷到底曾是我们的师弟,若直言你的身份,只怕他们对你的狐疑更大。”
温石桥道:“如何,冼家还要难堪你们?”
管家无法道:“若只是冼家倒还好,只是方才……在冼家小住的颐王爷来了。”
王爷?三人不由一怔,林朝先开口道:“颐王,他虽在朝廷中主张与武林人交好,但插手天一阁之事,未免手伸得太长了些。”
林朝仿佛漫不经心肠听着他两人的对话,赵昔把温石桥的话都应了,拱手道别。
温石桥瞥他一眼道:“这个时候了,还在给你那门徒摆脱?罢了。”从腰间取下一柄镶嵌猫眼石的匕首,递与赵昔,“只当是补上一份见面礼,我就认了他这个师侄。”
温石桥道:“此剑名为‘莫愁’。你拿着防身,总比拿木剑比划要好。”
温石桥道:“那保卫所说的‘一招退敌’已经叫我思疑,厥后你被说与那贼身形类似,我就确认个七八分了。当年孙讷还未被逐出师门时,就爱研讨那些傍门左道。我好几次听他跟师父探听沈醉禅的平生,他跑来偷他的手记,不是不成能。”
赵昔道:“如此大费周折,怕不但是为了爱好吧。”
温石桥道:“好东西多得是,收着也是华侈了。”他看了眼内里,道,“你对那小我倒是很放心。”
赵昔笑眯眯接过,但觉触手寒凉,猫眼石非常温润,匕刃出鞘,他转过甚去林朝:“林兄看如何?”
赵昔和林朝先到了李家宅子,温石桥将药材交与他们,又向赵昔道:“你等一等,我再送你个玩意儿。”对林朝道:“来去仓猝,我就不上茶接待了,林公子无妨先到内里等待,我和师弟取了东西就来。”
温石桥不知那木剑是林朝一番情意,赵昔不由笑了笑,将“莫愁”归入鞘中,道:“这一天便要去了师哥两把趁手兵器,我却没甚么好送脱手的。”
赵昔哭笑不得道:“师哥你放心,我总不至于一棵树吊颈死两次吧?”
温石桥冷颜道:“非论他为了甚么,师父对他的惩办还是太轻了,让他在外招摇撞骗,作践罗浮的名声。”
他手腕经络受损,使不动重物,这把剑却正恰好。
林朝也停下来:“嗯。”
林朝应了一声,道:“冼家气势放肆,竟有些在泉门称霸的意义了。”
赵昔闻声他半晌寂静,不知在想些甚么,便笑了笑道:“我偶然候也想晓得,那位让我‘色令智昏’的宋盟主,是个甚么模样?”
但幸亏,事情皆有转圜的余地,赵昔现在不也把宋绎忘得干清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