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闻言,又问:“上官家想必有很多佳品。”
“陆女人一事,我本想着待你来了绥州,立马奉告你。岂料你还是先于我晓得了。仕信愧矣,曾言待知音来了绥州,必然好生接待,最后却有违当初之诺。为了弥补仕信的不对,待你的病一好,仕信必亲身迎女人进上官家的门。”
沈夫人靠在椅背上,端庄华贵的面庞添了一丝愁绪,轻叹一声,又连侧重叹几声:“罢了,怀胎十月生下他,哪能不知他的心机,你不说也罢。说了,也徒惹悲伤。”
“夫人切莫多想,侯爷当真急着入宫,与我也并未多说几句。夫人做的那一车衣裳,侯爷也是看了的,并让人送回了府里,搁置在箱笼中。夫人的情意,侯爷又怎会不知?只是述职为重,侯爷一进城门,便直奔宫城,不带停歇的。”沈录又说:“侯爷为圣上办事,绥州之行已有大半年了……”
玄甲卫一起相送,飞扬的沈字旗号在日头下威风凛冽。
侯府的人早已收到动静,提早了两日在陈江船埠等待。沈录得了沈夫人的号令,带了一箱马车的新衣裳过来。本来沈夫人也想过来一起接穆阳侯的,只是克日滂湃大雨,陈江离永平又有两日的车程,而沈夫人身材抱恙,只好留在侯府里,但将近半年做了一车的衣裳,唯恐穆阳侯不能第一时候见到,便叮嘱了沈录带过来。
听永盛帝问起绥州之事,沈长堂亦改了口,以君臣相称。正因为熟谙,沈长堂格外清楚永盛帝的性子,是熟谙,可不能乱了君臣的位份。
阿殷称病的第二日傍晚,上官仕信便过来了。
永盛帝看了眼,便收回目光:“到底是外头的,比不上宫里。明穆你更是舍近求远,你若喜好核雕,宫里核雕师多,喜好甚么让他们给你雕镂便是。如想要女核雕技者的核雕,宫里也不是没有,新晋的核雕师就是个女人。”
沈录道:“回夫人的话,侯爷仓促入宫,并未多说其他。”
沈录又应了声,恭恭敬敬地请沈长堂上了马车。两今后,穆阳侯达到永平。早已有人开了道,清出一条空旷街道,令穆阳侯的马车一起无阻直入宫城。
阿殷有点儿懵,二十年来,头一回有人这么朴拙地向她求亲。
沈夫人一听,更是心疼二字,也顾不上伤春悲秋,揩了揩眼角,赶紧叮咛侯府里的下人筹办饭菜。
提起先帝,沈长堂心中微动,有几分感到。
沈长堂淡道:“多谢母亲的关爱,替本侯转告母亲,侯府绣娘浩繁,本侯也不缺衣衫,今后这些事不必劳烦母亲了。”
上官仕信果然懂她。
阿殷赶紧道:“仕信严峻了,那里用得着这么大的礼?”
他取出荷塘月色核雕,问:“圣上瞧着如何?”
南门大开。
阿殷没想到上官仕信如此通达,果然不负知音二字。
她道了声“谢”。
绥州。
永平将到,沈长堂下了楼船。
“哦?本侯奉圣上之命伴随张御史前去绥州缉拿赃官,充盈国库,到了王相口里倒是成歪门正道四字。王相桃李满天下,不知当初教的又是何种学问。”他故作忧愁轻叹:“有些时候,本侯真为大兴的国之栋梁担忧,在绥州的好几日几乎夜不能寐。”
上官仕信分开前,还道:“你若在绥州有甚么困难,固然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