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捞也捞不返来了。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阿殷洗脑道:“你是我的人,收我的东西天经地义。”
她抬眼望去。
言深一推,小舟阔别了江岸,缓缓地飘向江心。
水波一荡,船桨重重地打过水面,小舟也跟着轻晃。
阿殷回到上官府时,时候不算晚,她提着言深给她的灯笼渐渐地往听荷园走去。
此时船舫仍在江上,远处灯火连天,如同一笔轻浮的暖黄。江中弯月倒钩,江光泛动,一条扁平小舟摇摇摆晃地荡来。船舫搭下一条软梯,言深想要扶阿殷。
她情愿侍疾是件功德,可听在他耳里,却不是甚么值得欢畅的事。
“侍疾”二字一出,阿殷耳根上的红爬到了脸上。她先前答允了沈长堂,至今已有大半年,早已无了当初的顺从,小声隧道:“阿殷答允了明穆,断没有忏悔的来由。”
不过言深自是不知今早还对他的绥州放花灯一说嗤之以鼻的沈侯爷,先前对阿殷信口扯谈了一番永平花灯说。
之前总感觉殷氏身份太低,永平里不管是侯府还是宫中的那关都不成能过得了。可现下又觉殷氏行事判定,为人聪明且有勇有谋,倒是能为他家侯爷锦上添花。
上官仕信牵了她的手,沈长堂见到了。
她怔了下。
阿殷懵了。
思及此,阿殷脚边一顿,看着黑漆漆的夜,无端生出几分凉意来。倒不是因为天子不喜她,而是因为穆阳侯一来,怕是不得安生了。盯着穆阳侯的人那么多,她一旦成为穆阳侯的软肋,那些明里暗里的人要抓的人第一个必定是她。
阿殷当即改口:“明穆!”
没一会,耳根子又烧了起来。
这回吻得有点狠恶,两人又在江上,一不谨慎两人齐齐地掉落在江里。沈长堂敏捷把阿殷捞了下来,并取出信号弹,船舫很快驶了过来。
一起返来,阿殷晓得了很多事情。
“抓着船桨。”
“另有边幅,刻得不好我要罚你。”
阿殷盯着他的左臂,问:“方才我可有打疼你?”
她扭头一望,说:“呀,到江心了。”
声音嘶哑。
姿式有点儿含混,不过阿殷没发明,她现在满脑筋都是她站在小舟上,而舟下满是水,她抓紧了船桨,好像抓住了一根拯救稻草似的,十指紧紧地扣着。
他松开手,却和她说:“我教你荡舟,站过来,当你全神灌输地荡舟时,便不会晕船。”他径直走到船边,重新拾起船桨。
他沙哑着声音问:“你想侍疾么?”
也是此时,忽有窸窣声响起,阿殷警戒地扫向四周,不着陈迹地取下灯笼,另一只手紧捏竹竿。树丛中钻出一抹新月白的人影,阿殷来不及多想,手中竹竿用力地砸去。
竹竿的上半截已经裂开一条细缝。
他说这话时,手指倒是不诚恳,摩挲着她的腰肢,微微有些痒。她扭过甚,想让他别动,未料却碰上他的唇角。那般悄悄的一碰,让阿殷整小我都僵住了。
沈长堂皱眉。
他没有提求亲的一事,让阿殷松了口气,悄悄地向他点点头,回身便没入听荷园里。他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弯身拾起方才扔走的竹竿。
手指一顿。
他极有耐烦,足足抹了小半柱香的时候。
与这些官家的人说话,阿殷摸出了个门路,听话不能听大要,必然得听言外之意。开初她还略有不适,现在来了绥州,打仗了陆岚,是愈发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