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只好放下烟枪,接过了门徒递过来的便笺,便笺上只要一首杜甫《登岳阳楼》的五言律诗的后四句:“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兵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这番话软中带硬,周成斌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黄老板言重了。成斌此来,是素闻黄老板义气过人,特来登门请教的。如何提的上‘勒迫’二字?黄老板以民族大义为重,帮手程中校为抗日**供应药品,是大仁大智之举。成斌佩服。”
“徒弟,我是回了那人您老不见客。但是那人说请您看看这个,就必然会晤他。”
仲春二十四日傍晚,姑苏,一家前清盐商的私宅,现在是黄金龙金屋藏娇的处所。走进一扇黑漆大门,内里是一个占空中积不大,只要二亩多地,但是很破钞了一点心血和财力,修建的别具一格的小花圃。花木扶疏、假山耸峙、古树参天。弯曲折曲的巷子都用石子铺成喜上眉梢、玉堂繁华等各种图案。位于假山后的正房是一座三开间、纯用楠木制作的敞厅。走过这座敞厅,后院又是三间正房,挂着一块明朝书法家文征明手书的黑漆金字匾:听雨轩。
气定神闲的周成斌,和乍闻来客身份,略显惶恐失措黄金龙比拟,大有喧宾夺主之势。黄老板很快调剂好了心态,嘲笑道:“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苏杭扬嘉一带也是,你既然到了这里,还想有满身而退的机遇吗?现在军警宪特都在追捕你,你自投坎阱,意欲何为?别忘了,我是冈村宁次将军亲身任命的日中亲善大使,是皇军的好朋友。”
门徒献茶,请周成斌客座入坐。周成斌端起清康熙年间的景泰蓝盖盅,似有似无的品了一口。不大一会,换了一身灰色贡缎长衫、玄色团花摹本缎马褂的黄老板踱着四方步走了出来。他打量了一下来客:三十岁出头,国字脸,身材高大,一身初级洋装,英傥不俗。温文有礼的表面下,阅人无数的黄金龙看到了来客眼中粉饰不住的锋利和断交。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先生贵姓?我们仿佛素未会面吧?”
“民国二十一年淞沪抗战,日本鬼子号令三个月灭亡中国,九年畴昔了,中国没有亡;七七事情后,日本鬼子大言不惭,再次号令一年以内灭亡中国,到现在快四年了,中国仍然没有亡!我劝说你给本身,给本身、你的家人、徒子徒孙留条后路!”
周成斌迎着他的目光,淡然一笑,答道:“免贵姓周,周成斌,百姓当局军统局上海站站长。”
黄老板略一愣神,只好说道:“也好,我就看看你带来了甚么?谅你也没有上天上天的本领。”
别的一张照片上是一个身穿中华民国**中校礼服的男人,此人就是程波。
客岁七月,黄金龙通过一个门徒牵线,高价卖出了一批数量很大的西药,卖主是一个自称从满洲国来的高美人。这几行字恰是这笔买卖的代价、数量、交货地点、付款体例等等,不是经手人绝对不会晓得的如此详细。那张红色书报纸上是一小我叫程波的人写的证词,证明这笔买卖的确是本身经手的。
一王谢徒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回禀道:“徒弟,有人在内里求见。”
周成斌说道:“第五战区阎司令长官托我替他传达对黄老板的谢意。您通过程中校供应的这批西药,已经用在太原会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