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坛子酒进肚,天气大亮,雨小了一些,风势却没有减轻的兆头。门口传来拍门声:“赵大叔,我是阿牛,我的茅舍半边顶被风刮没了,实在不能住了,我和阿彩到你这里避一避。”
七月五日傍晚,天涯最后一抹落日垂垂逝去,船舱里,刘林在周成斌的指导放学习发报、收报、入门级的暗码破译。刘林兴趣勃勃,不肯干休,天气全黑以后,又点亮了油灯,边学边问。周成斌拍拍他的头,笑道:“行了,一天吃不成个瘦子,明天就到这里。听老赵说明天早晨湖里会有大风波,你清算一下,我们都到岸边茅舍里住吧。”
俄然之间,佛龛轰然倒地,周成斌手中的枪抢先发言,一枪击毙了这名日本兵。老赵只听得耳边‘嗖’的一声,周成斌喊道:“接枪!”
老赵算了算答道:“这场风波一来,有些人来这里避风,我明天傍晚转了转,西头那对小两口来了,东面一座茅舍里还是住着裴老迈父子,别的一座茅舍里来了之前没见过的兄弟两个,也是捕鱼的,我扳话了几句,没题目。估计天亮了,还会有些受损的渔船泊岸休整。”
久源扒开老赵的手,狠狠一把推开阿牛,一把抓住阿彩的手:“别怕,我的,好人,陪我喝酒,给你钱。”
没等老赵想出主张,久源已经脱去了上衣,阿牛也被拖到了屋外,打昏在地。
老赵已知不好,板起脸来讲道:“我这里没处所,从速走!”边说边用身材挡在阿牛小伉俪和久源中间,用手把阿牛向外推去。
嗜酒如命的久源非常欢畅,又给了老赵几张储备票:“我的,买了你的。”
刘林翻开门,村西头的一对小伉俪抱着被子和几件衣物吃紧忙忙闯了出去,阿彩说道:“赵大叔,耐的屋子很能够,难堪的大风,捂得好死,楞是要都雅,肮脏得来,侬个短折屋子格……”*这才看到房间里还坐着两个穿戎服的日本人,和一个陌生的中国人。阿彩吓了一跳,躲在丈夫阿牛身后不再说话。
刘林承诺了一声,不大一会,端出来半盆粗糙的二米饭和一碗咸鱼、一碟虾酱。饿坏了的久源三人也不抉剔食品的粗糙,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喝着粗瓷碗里的开水。赵泓扭脸一看,墙边有一个十斤装的陶制酒坛,问道:“这是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