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波微微点头,一阵苦涩涌上心头。他怕本身在茶社里失态,让老赵看出马脚,说道:“我在这里待得时候太长了不好,或许会惹人思疑。我出去逛逛,一个小时后入夜了再返来。”
一名肩膀上搭着毛巾的伴计迎了出来,兜揽着买卖:“老板好,把伞给我吧。请进。你喝点甚么?我先给您找个坐位。”
倪新算了茶资,也走出了茶社,撑着伴计新买来的玄色布伞,在雨中向前走去。在一条窄窄的青石板铺路的冷巷里,和阮波走到了一起。阮波低声说了几句。倪新没有说话,二人擦身而过。
接到联络站发来的电报,周成斌和戴如筹议,戴如说道:“杨爽是不是出事了?上海目前环境究竟如何?我们能不能设法探听一下?”
茶社的掌柜的恰是之前陪周成斌在孤岛养病的船夫老赵。他答道:“我姓赵,周站长号令:必须先叨教他,再决定是否去驻地,还是另作安排。”
傍晚六点多钟,老赵来到雅座,低声说道:“周站长回电:一个小时后,也就是七点半解缆,赶往驻地。”
暗号对上了。掌柜的笑道:“内里下这么大的雨,先生即便没有中意的茶叶,也请出去避避雨,歇歇脚再走。”
此时,刚好评弹《庵堂认子》演完了,也到了晚餐的时候,茶客们七嘴八舌的聊着刚才的剧情,纷繁向外走去。阮波跟着人群走出茶社,初春的北风挟裹着雨丝打在他脸上,向外望去,视野一片恍惚,或许这一刻,恍惚了他视野的不但仅是雨丝,另有那酸楚无法的泪水吧?
阮波答道:“我明白,周站长一贯谨慎,这是对的。”
伴计很热忱:“先生,你来这边,和这二位老板拼个桌,一起坐。我这就去给你买伞。不过先生,我们茶社下午茶资翻倍,这不是因为有评弹吗?先生您也不在乎这几个小钱,是吧?”
目前上海站除了孔文清和刘泽之伶仃的那两条线,其他的人撤离的撤离,埋没的埋没。孔文清没有电台,重庆局本部也没有收回能够启用的号令。前次周成斌擅自联络,对于影佐祯昭,已被上峰峻厉斥责。如果要探听,只能通过刘泽之。
阮波走到柜台边,对掌柜的说道:“我是来买茶叶的。双薰茉莉花茶,多少钱一两?”
田成羙也很镇静,答道:“刚才影佐祯昭将军来电,军队已经安插结束,达到间隔这里二十千米以外的地点。将军交代先不要动这家联络站,以免让周成斌警悟。将军还号令我们用最精锐的四五小我,照顾一部电台,跟踪阮波等一行人,摸清第三纵队驻地的详细位置后,直接给将军发报,然后顿时撤离。接到电报后。将军将于两个小时以内完成包抄,完整剿除这支勇于对抗大日本帝国的军统武装。”
“好吧,你去办吧。”
茶社一角,一个用木板隔起来的半隔断单间里,掌柜的亲身端来了两样茶点:孙春阳的粽子糖、姑苏的烫干丝,另有一碗阳春面。低声问道:“您是……如何就您一小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