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有龟城之名,城池和门路都是斜着摊开的,并且还是城套城。秦时张仪筑少城和大城,隋时扩建,唐时筑罗城,秦隋旧城成了子城。后唐又在城北增筑羊马城,后蜀改子城为皇城,在皇城内筑宫城,到宋时王小波李顺起事,宫城被毁,成都还是有少城、子城、罗城和羊马城嵌套。
四十里城花作廓,芙蓉开遍锦官城……
“县尊走了!”
顾传授捻着斑白的山羊须,眯着眼睛,道出了让王冲再度不测的话。
王冲神采稳定,眼瞳却微微收缩,何三耳的名字叫何广林……
直到赵梓拜别,王冲还是被学官围着,个个嘴里啧啧有声,重新到脚品个不断。此时王冲才明白为何赵梓说是将他当作一尊罗汉,县学正需求他这类名声在外的门生撑场面呢。
赵梓抬手虚扶,他比王彦中年青几岁,端倪间虽还蕴着书卷气,却多了几分宦海的四平八稳,话里的靠近又让王冲略略讶异。
听顾传授的先容,王冲才知屋子里的夫子实在也是门生,或是年纪长,或是学业深,就被授了学职,帮手讲授。
语气转为昂扬:“本县此任以学事为重,此非虚言,顾传授放心,本县对县学已有筹算。”
“子美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羡煞人也。守正……嗯,给你取的表字也见傲气啊,不怕你无才,就怕你不正。”
“另有仆人六人,库子一人,包办县学屋楹学田……”
王冲有些踌躇,住在这破败之处读书,他可不风俗。一个月一贯虽有些心动,“门生干部”却意味着费事,毛病他用心读书,也没甚么兴趣。
赵梓终究开口了:“三舍并于一斋?”
听着门生们的抱怨,王冲看向顾传授,而顾传授老脸绽放意味深长的浅笑,像是在说“你懂的……”
顾传授再推了一把,听到这话,几近统统人都觉理所当然,王冲但是名声在外,没点特别报酬,人家怎情愿屈尊县学。
“你才傻了,人家不但好了,又成了孝子。为了救爹,连王相公家牌坊都烧了。”
王冲还是不懂,赵梓再叹道:“华阳是倚廓县,县学能做到这般,已是不错……”
“是啊,早晓得就让小厮来坐这一趟……”
“小子谢过明公提携……”
本为唐时禁河、后蜀御河的金水河是这些河溪中的骨干,王冲迈过跨在金水河上的石桥,步入成都府城的心脏地带。这里既有成都府衙,又有华阳和成都县衙,相距都不远。
王冲那里能懂,刚才不是还在抱怨县学干枯吗?如何不紧抓门生的学业,搞出成绩来,还任由门生撒鸭子?
既是花市,潘家也该来吧,被那对萝莉……不,小娘子扯落的脸面还得找返来呢……
三舍法已行多年,州县黉舍都要分出上、内、外三舍,再以每舍分斋讲授。华阳县学三舍并于一斋,确切奇特。
“以你的年纪,能熟诵经文如此,已是不凡了。你又再以孝闻名,得了八行之首,让你进县学,无人说得闲话。不过县学也就是晋学之阶,想要更进一步,就得好好用心。你爹足为良师,再有不解,也可来就教我。若能跻然出众,明岁我也好荐你入府学……”
顾传授弥补道:“府学也不受县学的上舍生,还要另试,是以县学的三舍也只是用来分出学籍凹凸。”
那青年冷声道:“何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