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东坡,仲虎也是泪流双颊。说曾经看过东坡被贬儋州时,写给族孙苏元老的信,东坡信里言道:‘海南连岁不熟,饮食百物艰巨,及泉广海舶毫不至,药物鲊酱等皆无,厄穷至此,委命罢了。白叟与过子相对,如两苦行僧尔’,说到此,仲虎嚎啕大哭。未殁于天涯绝处,本是幸事,归程却归于冥冥,憾甚啊……”
“蜜酒不算酒,真喝醉了,另有二哥在。”
范奚长叹:“是啊,先生曾说我等蜀民气中有贼,不是恣纵,就是涣散,须不时以肃慎二字自律……”
“千林风雨莺求友,万里云天雁断行,别夜不眠听鼠啮,非关春茗搅枯肠……”
王彦中的疑问,王冲很清楚答案,大宋正一步步行向深渊。现在还只是愤激,再过十多年,那就该痛哭流涕,乃至吐血了。
程世焕篷地一声拍桌道:“当年蜀洛相争,伤了天下君子元气,平白令小人得利,恨啊!”
看来本身之前的设法还是太纯真了啊,真要在这艘即将淹没的破船上挣得繁华繁华,可不是那么简朴的事,必须认当真真想清楚。
【明天两更,王冲即将投身这个期间,开端搏浪之旅。】
【1:所谓“祖宗十八代”,是有来源的。《尔雅·释亲》曰:“生己者为父母,父之父为祖,祖父之父为曾祖,曾祖之父为高祖,高祖之父为天祖,天祖之父为烈祖,烈祖之父为太祖,太祖之父为远祖,远祖之父为鼻祖”,“己”不算在十八代里,以“己”为父而下,“父之子为子,子之子为孙,孙之子为曾孙,曾孙之子为玄孙,玄孙之子为来孙,来孙之子为晜(昆)孙,孙之子为仍孙,仍孙之子为云孙,云孙之子为耳孙。”】
“党禁一日不废,一日无君子朗朗彼苍!举目望去,朝堂州县尽是小人,到底要把这个天下祸害到甚么时候!?”
王兴甫的祖父是苏轼的岳父王介,而王介的曾祖父则是王彦中的烈祖,也即六世祖【1】。王介的祖父从华阳迁到了眉州青神,这么算来,王冲是王兴甫五服以外的族侄。程世焕所谓的“苏氏外门族侄”,就是这么拐弯抹角来的。
神童所记下的东西天然已是王冲的影象,但非常混乱,不但需求线索指导,还需求重新梳理。现在书在手,脑筋里也同时展开了一本书。只需求下些工夫,认当真真再学一遍,这十二经的内容应当就能梳理出来,完完整整刻在脑筋里,此中的学理也能体味透辟。
固然已有等候,固然干系太远,但王冲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那一丝雀跃,苏东坡竟然也是亲戚!
深夜,三人将海棠楼送来的四斗海棠春喝得精光,挤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搞定了他们,王冲再安设瓶儿虎儿睡下,在书房里燃起油灯,看着书架上一排排线装古书,建议了呆。
瓶儿眨眨眼睛,再皱皱小脸,像是在说:“我真不想喝,不过二哥说甚么我就做甚么”,可捧起散着蜜香的小碗时,脸上两个小酒窝无情地出售了她。
说到黄庭坚,三人的话音降落下来,程世焕道:“当年我去宜州,与信中送黄鲁直棺木归乡,信中日日垂泪不止,字字不离黄鲁直。黄鲁直被赶出崇宁寺,连民居都不成宿,只得寻了城门楼容身。一日正逢绵雨,他去城门楼时,见黄鲁直把脚伸出栅栏,以雨濯足,见得信中,黄鲁直笑言道:‘信中,余平生无此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