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杏儿嘲笑道:“对我来讲,王冲只是小事,真正要整治的是阿谁贱人!”RS
因而他干脆走温情线路,但愿能与梁月绣坦诚相见,眼下看来,结果不错,不过却出了杨戟这个“副感化”。
“就说梁行首你,也是自小便入了官坊吧。这么多年来,你到底吃过哪些苦,又是如何对峙下来的,王冲只能平常而想,即便行首你细细道来,王冲也品不出那般滋味。行首此时与王冲不过是天涯之隔,却若天涯之远……”
一下被考起算学,梁月绣和杨戟都愣住了。不过梁月绣不止擅舞,还精通琴棋书画,醒过神来,张口就算:“棋盘十九路,落子三百六十一,先是1、2、四,再是8、十六……”
“康节先生言,算学之数形而上者,仿佛只存于理,却可自形而下观之。他指着棋盘说,在落子处放麦粒,第一子放一粒,第二子放两粒,第三子放四粒,以此类推,到最后一子,要放多少粒……”
王冲点头:“第三十二子时,便要放四十二亿九千四百九十六万七千二百九十六粒……下一子是上一子的两倍,到第三百六十一子,不管是恒河之砂,还是诸天星斗,都不敷以比拟,乃至笔墨都不能表,只能以景数如许的算学数式代表。”
王彦中思忖半晌,点头道:“也罢,真让二郎晓得了,怕又是天翻地覆。他毕竟还是少年,我们作爹娘的,总该顶在前面。”
王冲话题突然一拐,自吹自擂起来,可梁月绣和杨戟却觉凛然。面前这个少年,小小身躯,到秘闻着如何的本领,确切让人看不透。
话虽如此说,眼角却还瞅着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感觉王冲那矮小身影撑满了心间,嘀咕道:“倒不像是妖法……”
即便两人各故意结,此时也不得不平气王冲的学问和蔼度,同时也迷惑不已,王冲俄然提及这个,意在何为?
想到将来,阿旺也轻松了很多,但另有些担忧:“就怕那贱妇得寸进尺……”
潘巧巧摆手道:“都是女人,女人何必难堪女人,我已这般屈意,她该不会逼得更多。”
这番话只是淡淡说来,梁月绣却觉像是一柄重锤透过身材,沉沉砸在心口上,肉痛时眼角也不由自主地热了。
杨戟一听便知,梁月绣还硬顶着王冲,也暗下生恼。我为了扳倒王冲,都不吝捐躯屈意地靠近王冲,你一个乐户行首,连女儿都舍不得,非要触怒王冲。搞得他发作起来,还不知如何结束,女人啊女人……
杨戟见地高一些,为示好王冲,他看过算经和景数,笑道:“这是算二的幂数,到十幂就上千了,三百六十一幂,何止百万,怕该上亿罢……”
“数理乃天道,不以人意荣枯,要说景数,先要说算学之数,王冲说则小故事……神宗天子一日与康节先生对弈,算目时问康节先生,算学之数到底是道还是器。康节先生说,算学之数与象数之数一样,既是道,又是器,既非道,又非器,乃道器之衡,神宗天子便问为何。”
梁月绣幽幽叹道:“女人都是如此,天生命苦……”
王冲骑着毛驴,王世义步行,两人一起谈笑着往南而行。锦奴之事虽还没有成果,但总算有了好的开端。
一边杨戟捏着兰花指,感慨无穷,王冲暗叫不好,如何这杨戟的反应更大……
王冲没有直接提赎锦奴的事,只提了小小的要求,还不急于面前。这是照顾梁月绣的面子,但也是先礼罢了,如果他一番诚意,梁月绣还是不上道,当时再动其他手腕,就问心无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