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孀妇与香莲玉莲临时租住在三家村的农家,潘孀妇雷厉流行,不待潘家财产真正转手,就要在王冲转卖给她的荒地里建宅院,起花圃。海棠渡一带的泥瓦行正忙着为王冲的黉舍清理荒地,打地基,一时忙不过来。卖力土木事的于保正干脆跑到广都县去找他熟悉的泥瓦工,这让王冲想到了广都的亲戚,再由他们想到了黉舍的将来。
世人沉默,就连嘴胆最大的鲜于萌也挠头不止,听他们还是是旧世藏书的思路,王冲也不说破,只笑道:“不积跬步,无乃至千里,万事不可,终无成果。”
范小石则皱起了眉头:“地已有,楼好造,书倒是难事。就算一卷书一百文,也要万贯,并且很多珍本孤本,远远不止此价,这要何年何月才气积起?”
王冲一时不好细说,开打趣道:“我说……香莲玉莲都许给我了。”
其间事了,却怕再出甚么不测,潘孀妇当即清算行装,筹办搬去三家村,也显出她身为女能人一面的定夺。
称心归称心,但潘承之言也有些打动了潘孀妇,真要把潘家人都推下火坑,不但要顾忌辰后的名声,内心也实在有些不忍。她向王冲投去探听的眼神,王冲却冷嘲笑道:“现在才晓得悔怨?晚了!要我解约?是要我下火坑么?”
潘孀妇回绝了王冲直接搬入王家的建议,这也天然,孀妇与鳏夫,同一屋檐下,很受非议,除非已肯定了干系。不过在王冲看来,潘孀妇怕是毫不肯在流浪时受王彦中庇护,固然受王冲庇护实在是一回事,可毕竟不是王彦中本人。这两人都是普通的鸵鸟脾气,怪不得当年没能走到一起。
双流邓家宅院里,拿着冰袋捂脸的邓孝安对管家道:“写状纸,告王冲殴伤官人!”
潘孀妇说到“并蒂怜”时,眼中闪动的光芒,王冲很熟谙,那是抱负之光。
潘孀妇眉头微跳,反唇相讥:“是哩,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出息,今后不知另有如何出息,这该是秀才公允生最对劲之事吧,后半辈子有得福享了。”
沉默好久后,潘孀妇牵着香莲玉莲向王冲伸谢,王冲正要借扶人的工夫,再吃吃姐妹花的豆腐,却听潘孀妇又问:“邓将仕不是本想要香莲玉莲吗?你是如何让他转了心机的?有些人,对钱的兴趣可没对人的兴趣大。”
“二郎……真是幸亏你了。”
两人瞋目而视,气势充盈得如两只相斗的公鸡。
潘孀妇对这话另有所悟,偏过甚去,白净脸颊浮起的红晕却避无可避地落入王冲眼里。
火星顿时爆绽而起……
听了王冲的运营,宇文柏两眼放光隧道:“守正你出地,我们宇文家造楼!家中必然会附和此事,藏书十万卷……啧啧,有这一桩,我们海棠社不但会名扬蜀地,黉舍更是冠绝天下!”
他看向潘承,再扫视一众潘家人,怜悯隧道:“这是你们自找的,邓将仕但是你们找来的。”
半晌后,王彦中先泄气:“上一次相见,还是十年前吧……”
却听王彦中道:“香莲玉莲,一并嫁过来吧。你也知二郎有大出息,便是做妾,也不会虐待了她们。如此我们的赌约,不就合了么?”
潘承跪求不得,起家痛骂,厅堂大乱,王冲冷喝一声,王世义嘿嘿笑着,抡起扁担赶人,半晌间,宅院里就清平悄悄。
是以将黉舍与藏书楼分开开,这部分奇迹交由全部海棠社分摊,就是完美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