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吹奏完这首谙练的曲子,走出凉亭,对着那明月哀嚎道:“搴帏拜母河梁去,鹤忧愁看泪眼枯。惨惨柴家声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此时有子不如无――”
“木女人,许爷爷,使不得,使不得!这可让我折寿了。”左轩仓猝扶起祖孙二人。
左轩痛彻心扉,对妈妈的思念之情已占有了他统统的思路。他自阿谁永不离身的布袋取出那支陶笛,又吹奏起了那首《故里的原风景》。每一个音符都是发自肺腑的思念,每一段乐章都是一段抹不掉的回想。
“喝酒也不叫上我?”
左轩说完,附在木依云耳边碎碎说了几句。木依云点头,去内里房间一会儿拿出一个装有帛书的锦囊,递给了那肥胖的田国相。
左轩猛喝了一口酒,两行泪珠倾泻而下。望着那一轮白玉盘普通的明月,仿若见到了那张熟谙慈爱的脸庞:面黄肌瘦,两鬓惨白,两眼闪动着一股坚固的劲儿。
左轩这话看似夸奖田贞,却正戳中他的关键。
“多谢先生拯救之恩!我祖孙二人贱命都为先生所救,此番恩德,无觉得报,依云此生愿做牛做马,奉侍先生摆布。”
他双手紧紧地拖着刘紫菁肥胖的身子,每迈一步都是格外谨慎谨慎,恐怕出半点不测。那手又不敢太用力,恐怕弄疼她半分。玉轮悄悄地晖映着左轩脚下那条青石小径上,清冷的光辉悄悄洒在二人身上,在那仿佛已融为一体的身躯表面边沿,镶了一个淡淡的光环,这光环轻抚着二人俊美的脸庞,一股暖流如清甜的泉水般沁入心脾。
说完就要拿那酒坛子再喝几口酒,却那里还见得着半滴酒水的影子:“刘女人酒量倒是不错啊!”
“嘿嘿!”那刘紫菁早已接受不住这酒精的能力,瘫坐在地上傻笑了起来。
“贞早已备有黄金百金,绸缎四十匹。戋戋薄礼,望先生笑纳。”
“左公子,你这装疯卖傻,招摇撞骗的本领当真是炉火纯青哩。”
“哎呀,地上凉!”左轩从速将她扶起,脱下本身的袍子给她披上,又顺势将她驮在背上。然后轻迈着步子,走出了凉亭。
“先生悬壶济世,心系天下百姓,挽救百姓于水火,贞敬佩不已。只是如此烦神劳累之事,哪敢劳烦先生尊驾,只要先生将药方交于贞,贞定当调集人手,亲力亲为,鞠躬尽瘁为我临湘百姓根治这疟疾恶症。到时我临湘候国定感念先生再造之恩德。”
说完,带着那浩浩大荡的步队,仓促分开了翠竹居。
“这个嘛!怕是有难度啊。国相兄有所不知,为研制这良药,我们团队兄弟姐妹们日夜攻关,几十年如一日勤勤奋恳,兢兢业业地奋战,多少青丝熬成了白发,破钞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终究才略有所成。如果我在收益率还没达到预期要求的前提下将这秘方泄漏,那但是投入与产出大大的不成反比啊。”
田贞固然内心对左轩甚是不屑,接过那装有药方的锦囊后,嘴上却笑眯眯地说道:“先生如此慷慨漂亮,又能体察凡尘痛苦,急百姓之所急,大恩大德,贞替临湘百姓拜谢。”
左轩顿时哑然。也对,这小丫头也是方才落空情郎,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这暮秋的月光,又清又冷,像潺潺的流水普通,穿过那一片被风吹得扭捏不定的竹林,淡淡地泻在望月湖的粼粼水波上,放眼望去,尽是班驳陆离的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