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暝将左手按在了塞比鲁斯的胸口,一时暴风骤起,吹散了那具燃烧殆尽、仅残剩烬的身躯。那看起来就像是推倒一个摇摇欲坠的雪人,灰雪涂满一地,将塞比鲁斯生前走过的那块焦黑的地盘,覆盖为一片灰白之色。
不管甚么体例,只要能赢,便是好体例,即便它看起来有些卑鄙。同是恶鬼,不管贵贱,两边都认同这一点。
存亡,成败,一步之遥。塞比鲁斯抬起了手臂,颤颤巍巍地,伸向了纳兰暝的额头。与此同时,他眼中的火焰,却燃烧了。
六步。
“来吧,”纳兰暝朝他勾了勾手指,脸上挂着很有挑衅意味的坏笑,“再给你一次机遇,来尝尝看!”
“你,甚么,也不懂......”
塞比鲁斯的左肩耸了一下,不,比起耸肩,那更像是不受节制的颤抖。紧接着,纳兰暝眼看着塞比鲁斯的肩膀,连同他的整条左臂,一起从他的身材上滑落下来。与空中相撞的那一顷刻,那条手臂断成了三截,而后又碎成了数块。从那些肢体断裂的截面当中,飘出了一缕缕的,灰白的碎屑,看起来就像是纸张被完整燃烧以后,残留下来的灰烬。一阵清风扫过,那些碎块纷繁散为雪花普通的灰,旋舞而起。
“我没想过本身会受这么重的伤。”
“即便被灭亡带走,也没有一句牢骚。”
塞比鲁斯没有回话,只是冷静地举起了他的拳头,对着纳兰暝的脑袋打了畴昔。
夜晚的清风骚入了纳兰暝的鼻孔,他从中嗅到了脚下的青草、远处的竹林、四周的流水、面前的浓烟,以及,稠浊于此中的,某种非常熟谙的味道。
纳兰暝只好无法地摇了点头,并在被塞比鲁斯摸圌到的前一个刹时,打了个响指。因而,三人再一次刹时挪动,呈现在了塞比鲁斯身后十米之处,换言之,他们回到了本身一开端地点的处所。
纳兰暝抬开端,望向了已完整坍塌,正在熊熊燃烧的永久亭,嘴里头吐出了一句拉丁文:
“生命在火焰当中陨落,又将在火焰中出世。焦土上的花草老是长得特别快,多亏了你们这些捐躯者的血与灰。”
还剩七步。
“加油!”纳兰暝转过身冲着背对着他的塞比鲁斯鼓了鼓掌,声音却显不出一点镇静劲来,“再加把劲,你能做到的!大抵吧......”
塞比鲁斯回过身来,挺直着腰板,面对着纳兰暝,仍旧,面不改色。纳兰暝瞥见他脸上的皮肤,正如老旧的墙皮普通龟裂、片片剥落下来。在他的皮肤之下,是已然烧过、即将熄尽而火光尚存的,焦炭。
“为甚么要做到这一步?”
“我所惊骇的,是让那位大人,巨大的真祖,希拉大人,感到绝望。”
“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塞比鲁斯?”
“竟然......”火之里炎华双手捂住了嘴,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他竟然燃烧了本身,获得分外的能量,并以此来抵当凯瑟琳蜜斯的才气。但是,为甚么......”
“单身一人,我不过是......孤魂野鬼,只在希拉大人的差遣之下,才气获得真正的代价。”
“你会在五分钟以内,”他抬起左手,用食指指着塞比鲁斯的鼻尖,“死去。”
这家伙,真的有痛觉,以及情感之类的东西吗?
纳兰暝大风雅方隧道出了塞比鲁斯心中所想,并且,涓滴不以此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