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鼠从红叶锦被里钻出来,四周寻黑蜘蛛却不成得,非常失落,只得一溜烟儿地窜回风千霁的头发里了。
九明丽觉着自个儿再瞧一眼便会笑岔了气儿,干脆闭了眼。比及发觉到枫树枝桠抖了抖。再睁了眼去,风千霁已经把那一头黑长直的秀发系上了同一根枝桠。她正欲责他另选一根树枝,他却当即纵身一跳。自挂枫树枝,半点儿没踌躇。
院子已洁净标致如初,草木欣欣茂发,氛围清爽暖和,人亦舒畅安闲。
尝?听起来便很甘旨的模样,但是……如何尝?
风千霁被她舔得身子炽热,满身绷得紧紧的:“媚儿,滋味儿可还对劲?”
九明丽伸了小舌头,冲着身下的精干肌肉舔了舔,唔,尝起来确乎是不错的,就是有点儿咸。
俩人儿挂在树枝上,树枝瞧见俩人紧贴在一块儿,一个小冲动,咔嚓,断了。
“媚儿喜好,尝尝亦可。”
风千霁:……(此处省略一万匹草泥马……)
院门“吱呀”一声儿开了,风千霁一袭暗红色朝服,胸前绣了只昂着脑袋的龟。岐国官员的审美实在欠佳,朝服非得绣些个植物在上头。不是龟便是鹤,不是蛟便是兔。整得跟植物园儿似的。风千霁再好的颜。也挽救不了这朝服赤果果的喜感。
可他大大低估了九明丽不解风情的程度,只听得她笑问道:
枫树棕色的枝桠上,一只黑蜘蛛正在结网子,从屁股上吐出丝来,黏住树梢,然后倒吊着往下落。风儿吹过,黑蜘蛛被吹得乱摇。九明丽瞧着挺风趣儿,便将头发系在枝桠上头。接着往下一跳。把自个儿挂在枝桠下了。头皮儿固然绷扯得有点儿疼,但是身子自安闲在地左摇右摆,还挺舒坦。她闭了凤眸儿。竟有些喜好这“自挂枫树枝”的妙趣。
八皇子府,乐瓮。
傻筋还没绷直,九明丽便真正尝到了。风千霁突然伸出又长又健壮的臂膀,将她的小身子捞进了怀里。
风千霁拿自个儿做了个垫背,先着了地,让媚儿趴在他怀里。顺手一挥,断了的枫树枝被撂到了一边儿,不幸巴巴地摔残了。满树枫叶飘但是落,簌簌沙沙,飘漂渺渺,红红火火,染红了天气。红叶覆在他们身上,都快铺成一床锦被了。
殷妃死了,钟赤水魂飞魄散了,乱世神女终究竞选也结束了。今儿一大早,风千霁特特穿戴整齐,带沉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去上了早朝。想也晓得,天子风烈早朝时会被气成个甚么德行,唔,直接吐血五升嗝了屁也是能够的。
隆冬已过,初秋渐至,枫树叶儿已经从碧绿渐渐转作朱红,好似被前些日子恁些个妖魔的血染了色儿似的。枫树在秋风里摇摆着的红云朵朵,还挺美来哉。
他这一跳不要紧。枫树枝可遭了罪了。枝儿一抖,直接坠弯了腰,“哗啦”落了好些红叶。
“唔,挺不错,尝尝?”
风千霁笑道:“媚儿觉着我这朝服可还算喜庆?”
葡萄吃光了,日头也从东边升到了脑袋顶上,却还不见人影。九明丽撇了撇小嘴儿,忍不住从窗户里头跳出来,三两步攀上了院子边儿的一棵高大枫树。
九明丽近间隔瞅见风千霁胸前那只昂着脑袋的龟,再撑不住,“噗嗤”一声儿笑得极欢:“你做甚么挂得恁般近,挂开些,挂开些!”
同一根枫树枝,一排挂了仨“物件儿”:一只黑蜘蛛,一个娇小丫头,一个壮硕美女。那美女头发里挤出一只小灰鼠来,灰鼠瞧见这仨物件儿挂着,自个儿却没头发可挂,干脆拿纤细的小灰尾巴圈住树梢,同黑蜘蛛挂在一处作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