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明丽撑起了身子,伸出纤细嫩白的指头,轻浮地勾起了他的下巴:“作为公理的联盟,对盟友藏着掖着,可不是好风俗。说罢,将你这十多年的悲欢聚散,细细道来。我,会听到心眼儿里的。”
“谁说我不肯插手神女祭典了?”
九明丽呲了呲一口小白牙,笑得非常妖孽:“十年工夫,一朝闷棍。风烈从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跌落污泥之底滚成小猪崽子,如许的好戏,不亲眼瞧一瞧,再掺一脚,岂不成惜?”
风千霁一顿,见她笑了,内心头囧得很。却又高兴得直咧嘴。他不跳脚了。不骂人了,也不闹了,他只感觉媚儿笑了。天空便晴出了万丈光芒。唉,只怕这辈子就栽她手上了,为了她的笑而笑,为了她的怒而忧。为了她的一句话,就能刹时变了跳梁小丑。小丑便小丑罢。只要能逗她乐上一乐,总也值得。
但是,风烈即位为帝以后,比前头几个天子更加猖獗地调派巡羽军,天下范围内大肆追捕叔歜族人,连已有了岐国血缘的人也不放过。
巡羽军追捕到了这个小村落,为了保住一家人的性命,特别是女儿叔凝的性命,叔博连夜带着老婆女儿,抄小道逃脱。
留在岐国,只要死路一条,摆布都是死,倒不如回到故乡,尚能死得有点儿庄严。
风千霁傻了:“那你方才……”
他们一家三口逃去了大荒,在一个败落的小村庄里落了脚。这个小镇子贫困得很,多数是在岐国呆不下去,想去别的国度避祸又不被接管,只好回到这干旱苦境熬日子的磨难人。
他从未将她当作过火么棋子,他只当她是自个儿心尖尖上的小丫头。但是如许的蜜语甘言,他现在却万般说不出口。转头看看走过的路,打从在鹤鸣山的绝壁峭壁间同她结了盟,他便一早认准她会是神女祭典最后的王牌。他并不肯将她做棋子,却还是将她掠入了自个儿的棋盘上。乃至压根儿没有问一问她愿不肯意,便已盘算主张诱她转头插手神女祭典。
风千霁半跪下来,俯下身,伸手想要抚摩她的小脑袋,却只是将她头上的枫叶拈了下来:“你不肯插手神女祭典,便不插手。但既是我策划十年的打算,万般不会让它就此功亏一篑。”
叔凝的父亲叔博是叔歜族人,母亲林氏子萍是岐国人,一家三口在岐国一个偏僻的小村落里,活得也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