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过甚,不敢直视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蘅姐姐是来求你的。”
“走吧――”她哭着,话都要说不全了,“就了了她最后这一个心愿。”
“咦,那多倒霉!”
阿谁常日里嬉笑无边的北宫楠,阿谁老是摇着折扇的北宫楠,阿谁风骚俶傥萧洒安闲的北宫楠。
看来他已经晓得了……夫渠的病。
“北宫楠!你再不出来我就踹烂你的房门你信不信!”
“你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完整没了昔日的灵动跳脱。
“就是啊,今后我们少爷还如何结婚!”
“现在不但要死,还是要死在我们府上呢。”
“今后这屋子还是叫老爷封了吧……”
此时倒是一身的狼狈。
北宫府不算远,二人连马车都顾不上叫,直接向着门外跑去。枫桥步子大,芷蘅在他身后吃力的跟着。
“但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北宫,我晓得你难受……可谁又不是呢?”
“长姐,芙蕖――只想求长姐一件事,就算是帮我了最后一个心愿吧……”
“她都已经是吊着一口气的人了,嫁过来也定会死在这新房,如果在不济些……死在了花轿里……”
“她不幸,莫非我们少爷就不成怜吗?”
“别再这么折腾了,芙蕖如果晓得了,内心也不会好受。”
几个丫头手上并倒霉索,嘴里倒一向没闲着。
可好不轻易到了北宫楠的房门前,却被两个丫环拦住了。
“蜜斯,奴婢们知错了……”
是啊,他难受,莫非他们就好受?
有些人的哀痛是痛哭流涕,有些人的哀痛是冷静垂泪。
果然如那丫环所说的,他一向不吃不喝不睡,就如许折磨着本身。
戴了面具的悲戚,实在是比悲戚本身,还要不幸的存在。
蔺芷蘅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石阶上的枫桥。他背对着那扇门,浑身都在颤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求二位朱紫放我们少爷一条活路吧!不要再来扰他了!少爷为了你们蔺家二女人已经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你们于心何忍呐……”
“都别说了,那蔺女人也是个不幸人……”
“退了婚是蔺家的错,现在来求你也是蔺家的错,千错万错我们都担着!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们也毫无牢骚!只求你――只求你帮帮芙蕖这一次吧,蘅姐姐求你了。”
“枫桥,现在没甚么时候哭了,你跟我去北宫府……”
“干吗啊!吓死人!”
蔺家的人,又有谁不是再如许苦苦熬着?
“蔺公子,不是奴婢不想帮你,可实在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少爷他……就连老爷夫人都不见,送饭的丫环们也都会被用花瓶甚么的砸出来。你看我额角的伤还没好呢,眼下如何敢去……”
“好,长姐去和阿楠说,长姐现在就去,让他明日便来娶你!你好幸亏这等着……”
“就是,别说了,她都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万一死在了这屋子里,还冤魂不散……”
枫桥没有再听她废话,一把甩开了那丫环大吼道“北宫楠!你给我滚出来!”
“你去跟他说,就说――就说是蔺枫桥有要事相求!是我的话,他必然会晤的,你去说啊!”
但是,他们不可。
她说完便紧紧的捏了捏夫渠的手,回身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