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每次送来的药都会有些分歧,是遵循十六毒中的各种毒素别离组合而成的。而这味会让舌尖发麻的药,仿佛比来呈现的频次有些高。
“恕若拂直言,实在若拂所要说的并非真的是甚么战略,不过是明眼人都看得清的情势罢了。只是陛下当局者迷,又一时心急,才被迷了双眼罢了。”
太病院上任首席医官,已经去官回籍了的李兼。
他冷哼一声,“不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君迁子是甚么人你比我清楚的多。”
皇上就这么看着她,脑海中闪过几个儿子或成熟或青涩的脸。
“陛下,该喝药了。”她柔声道,从婢女手中接过了药碗,文雅的徐行走向殿上的男人。
她没有再为师父辩白,只是沉默了一会后,又道,“当初师父为何不吝与陛下反目也要撤除前太子,想必陛下心中稀有。”
砰的一声,碎瓷片四溅在殷若拂跪坐着的腿边。而她却只是微微眨了下眼,身材仍然坐的挺直,没有半分颤栗的迹象。
皇上闻言稍稍安稳了气味,甩了甩手,季公公便忙缩着身子上前将碎瓷片清算洁净了。
不过,停顿也只是在实际阶段,李兼还是警告皇上不能过于欣喜,毕竟十六毒要在他尝试结束,完整制定好解毒的打算以后才气开端动手解毒。现在,他只能一如既往的喝下药物,以免暴露端倪。
他抬头一口喝下了瓷碗中不知何味的药,舌尖有些生硬发麻。
“以是,一个好的人选,不管是于陛下,于天师,还是于大周而言,都是无益而有害的。”
“他想把朕的儿子当个傀儡,随心操纵吗?”
可就是在这类环境下,却有人能够对这十六毒的解法有了停顿。
“四殿下,皇子琛虽不是嫡子,却为镇国公亲姊谢贵妃所出,身份上也不输嫡子。并且他长于识才,人脉甚广,与镇国公一家的世子谢琉珺和才子谢子濯都干系密切,也是绝佳的人选。”
殷若拂哑然,皇上这摆了然是想让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陛下还请息怒。”她低头福了福身子,“非论师父如何,若拂对陛下的恭敬,旁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何况若拂之于陛下,尚不如一介婢子,又如何敢有半分不敬?”
“若拂晓得陛下是在担忧甚么。手心手背都是肉,想必哪一个都没法割舍。”
殷若拂回声翩翩走了出去,身后跟着一个端了瓷碗的婢女。
“皇宗子已故去,陛下不能老是活在对逝子的念想里。何况,陛下贵为一国之君,理应对此事有清楚的观点。”
“既然如此,你便不必再说了……”
“一国之君?”他耻笑着反问,“君迁子把朕当一国之君了吗?!你把朕当一国之君了吗?!”他气愤地拂袖,将肘边的药碗摔在了地上。
她先向皇上施礼请了安,才半对着君迁子福身,道了声“师父”。
所谓十六毒,便是由十六方含毒的草药异化而成,这十几味药本都是用作医治的,毒性并不大。但十六种药却奇妙的两两相克,又在中毒者的体内相互按捺,连累共生。是以,中毒者只能定时的服下此中几味毒素,以包管体内十六毒的均衡,而没法完整肃除。
他放下药碗,凝睇着面前老是和顺体贴的才子。他明知于他而言她就是一剂致命的毒药,却始终没法避开那种罂粟般的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