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次立下的储君都以谋反而命终，莫说是那几位聪明的皇子和朝中纯熟的大臣，就连浅显百姓都不免生疑。以是此次，陛下会立小皇子阿琸为太子。”
“他没有提到蘅儿的事，只是我的预感。”
蔺九霄含笑一声，“这倒也是，有你们这几个聪明过人的孩子在，为父省了很多心。”
“可贵你为两个mm如此操心。”他叹口气，“夫渠和杉楼都是蔺家的心头肉，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刻苦。”
连城又拈起一颗白子，道“陛下迟迟不立太子，也不封王，独一健在的皇弟还被囚禁在南淮做质子。”
时候只那么一晃，竟已过了十年。
谁都能看出那份淡然背后的伤痛。
他将手中一颗把玩了好久的黑棋丢进了棋罐。那棋子在他温厚沧桑的大掌中呆的久了，已有了些温度。
连城眼中闪现出阿谁男人温润却不失豪气的面庞，是啊，他们曾经就站在阿谁处所，一次次对酒当歌，谈笑风生。
“他说了甚么？”
她望着珠帘外的春光，道“长姐离家之时，我不过十二岁，你也还不到九岁，杉楼还尚在襁褓当中。现在，杉楼大了，你也长得这么高了。长姐如果返来，都不必然认得出。”
蔺将军对枫桥很严格，严格的不像是对本身亲生儿子的严格。
“如果如此也好，起码能保阿琸无事。”蔺九霄叹了口气，“只是不幸了阿玕那孩子，他如果还在，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大费周折。”他瞥见连城眼底闪过的丝丝痛苦，又道，“你与阿玕情同手足，为父不该拿此事议论的。怪我多言了。”
蔺九又盯着面前混乱的棋局，伸手捏了一颗黑子。
蔺枫桥却别过了眼，“关二姐甚么事？只怪我不是嫡子。”
他自小就是那样，现在更深了罢了。
蔺九霄看着他下的那一步棋，眉宇间舒朗了些。
“不，我们，是不会败。”连城笑着，从棋罐中抓过一颗白棋捏在两指间，“但两位义妹终是要嫁人的。如果娘家的权势都在暗处，她们不免会在夫家受些委曲。”他又伸出了那两根纤长的手指，将白棋落在了一处极不显眼的位置，“但如果我们有了能摆在明处的权势，她们过了门也能多些底气。”
“枫桥！”她约莫是第一次如许皱着眉头，严厉的对弟弟喊话，枫桥楞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
堂堂护国大将军，疆场上叱咤风云，群臣前威风凛冽的蔺九霄，背后里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细致柔情。
清荷苑。
“父亲息怒。孩儿只是想着，枫桥已经快成年了，以您的军功，如何也能封个一品军侯。如果今后枫桥袭了爵位，也好歹能让夫渠与杉楼有些保障。”
“江南的衡止。”
“嗯？”蔺九霄仿佛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意味性问了一声，像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一如既往的冷酷，沉寂，内敛。
“嗯。固然看似天衣无缝，但厥后离得近时，细看还是能找到些马脚。并且，脖颈间围了一方绸巾，仿佛是想讳饰甚么。”
“他如果真想说甚么，你们便还会再见的。只是，现在还不晓得此人究竟是敌是友，你切莫粗心。”
表哥是他的表哥，却不是夫渠的。
那是一段大家都不肯回想的血腥汗青，他就那样轻启薄唇，淡淡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