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
向来没有满足的时候。
我又笑了两声：“钦命要犯……”
我们同高丽贩子一起吃过了饼子做早餐，便清算了行装筹办上路。这一队高丽贩子有百来匹马的马队，是从高丽贩了人参和药材来，然后又从上京贩了丝绸茶叶回高丽。马队在院子里等着装货，一箱一箱的货色被驼上马背。那些马脖子上挂的铜铃咣啷咣啷……夹在吵喧华闹的高丽话里，又热烈又聒噪。
裴照道：“殿下身为储君，有各种不得已之处。那日射杀刺客，误伤阿渡女人，乃是末将一意孤行，太子妃若要见罪，末将天然领受，太子妃不要是以错怪了殿下。”
我们一群人带马队被轰出了城门，那两名高丽贩子无可何如地被留在城内。我心中好生惭愧，领队却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袖，朝我伸了伸手。
我和阿渡各骑着一匹马，异化在高丽贩子的马队里，跟着他们出城去。城门口公然盘问得非常严，有人奉告我们说城中天牢走失了逃犯，以是九门都加严了盘问，最严的当然是西去的城门，传闻明天出西门的人都被一一搜身，稍有可疑的人就被扣押了下来，送到京兆尹衙门去了。我和阿渡心中有鬼，所谓的走失逃犯，约莫就是指我和阿渡吧。
我说：“现在你但是输了！”
我没弄懂他的意义，领队便捻着胡子笑起来，用不甚熟稔的中原话说：“给钱！”
那校尉将我们打量了半晌，又想了想，将文牒还给领队，然后指了指我们身后的另两个高美人，说：“他们两个，留下。你们能够走。”
我们伏在夜色中悄悄等待，俄然听到“嗤”的一轻声响，如果不留意，底子听不到。只见一根细竹管刺破了窗纸，伸了出去。阿渡与我面面相觑，那只细竹管里俄然冒出白烟来，我一闻到那味道，便觉到手足发软，再也站不住，本来吹出去的这白烟竟然是迷香。阿渡抢上一步，用拇指堵住竹管，捏住那管子，俄然往外用力一戳。
这扇门是留给杂役出入的，门外就是一条冷巷，我们翻太冷巷，超出好些民宅，横穿东市各坊，然后一向到天将近朦朦亮了，才钻进了米罗的酒铺。
阿渡悄悄地用刀柄敲在高美人的头上，他头一歪就昏畴昔了。我和阿渡将他绑在桌子底下，然后堵上他的嘴。阿渡比划着问我要不要杀他，我点头：“这小我醒过来也不敢报官，毕竟是他先要谋财害命。就把他绑在这里吧，我们不能再跟他们一起了，恰好改向西行。”
领队的高美人比划了半晌，夹着半生不熟的中原话，才让守城门的人明白，他们在上京赶上故乡的两个火伴，原是兵戈之前羁留在上京的，现在传闻战事平靖了，以是筹算一起归去。
我叹了口气，对裴照说道：“归正我本日不管如何都要出关去，你如果想阻我，便将我乱箭射死在关门之下吧，归正如许的事你也不止干了一次了。”
只要一出关，就是西域诸国的地界，李承鄞哪怕现在当了天子，如果硬要派追兵出关去，只怕也会让西域诸国哗然，觉得他是要宣战，到时候真打起仗来，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正因为如此，玉门关内亦张贴了缉拿钦犯的海捕文告，我和阿渡扮成男人的模样鲜明被画在上头，不过名字可不是我们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