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点头道:“回禀殿下,是姜嬷嬷。”
沈戮的声音刻毒无情:“太后,你理应晓得那是孙儿第一个即将要出世的孩子,若父皇得知你残害了皇嗣,会作何感触?”
太后一摆手,眸中怒煞之气吓得侍卫噤了声。
太后毫无惧色,“胆敢手刃太后之人,神仙也不能助你。”
“如此倒好。”沈戮竟是对劲地笑起来,“我便不必偷偷摸摸了。”
此时现在,沈戮满目惊怔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如玉的尸身。
思及此,沈戮紧握双拳,他咬牙切齿地问身边的宫女,“你可曾看清了那群侍卫的领头人?”
崔内侍本也没有在乎,可转念一想,太子都已经去了太后宫里,太后的人又为何还要来此?还没想出个原委,就听到有宫女大喊着:“不好了!是……是如玉女人出事了!”
世人满眼惊色,侍卫们持剑围住沈戮,但也不能轻举妄动。
沈戮咬紧牙关,他已然了然,早膳时由姜嬷嬷呈上的那条腰带便证了然此事,太后真是守着他的面来杀人。
可放眼一望,他已被团团包抄,弓弩对准了他。
太后的神采微变,她谛视着面前这张扭曲如鬼的面孔,略有惶恐之际,只感到一剑刺下。
但那一帮人进了东宫是直奔后配房处的,仿佛目标明白。
唯她身上的腰带不见了去处。
沈戮沉了眼,他手中剑刃已划破太后脖颈肌肤,血痕闪现的顷刻,空中猛地放出流箭,沈戮双腿中箭倒地,一众侍卫顺势飞扑了上来,欲将他擒拿。
只半晌工夫,他手中的剑刃便直至太后脖颈,冰冷的剑刃抬起她下巴。
太后顺着那血迹一起向前走去,侍卫试图禁止,直道:“娘娘,待部属前去一探究竟,娘娘凤体受不得浑浊……”
血液飞溅,横扫在沈戮的脸上,他抽出剑刃,转头看向太后,是她身边的一名侍卫倒在地上,太后见状,不由地抿紧了嘴唇,她晓得沈戮定是说到做到。
她事事都要停滞他!
侍卫们不敢不从,只得提剑捉人。
那脖颈上的勒痕青紫非常,怕是先被勒死了,才挂在梁上套起了白绫。
这话令太前面露不悦,沈戮再道:“我不管你晓得了何事,恐怕你来不及将这些奉告群臣——”他抬了抬剑刃,“只一剑,你人头落地,再无人能碍我。”
沈戮闻声回过甚,袭向他的是数名皇宫侍卫,他却像杀红了眼,反手握住那把跟从他回朝搏斗的利剑,将来者的头颅一一斩下。
沈戮背脊窜起一阵阵寒意,他二话不说,先是进了偏房,出来后,手里多了一把利剑,已然是杀气腾腾地提着剑冲出了东宫。
沈戮沉下眼,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太后,你和畴前没有分毫窜改,还是一样碍眼。”
沈戮闻言,神采骤变。
都是太后身边的人,崔内侍天然不敢禁止。
想来在沈戮被传去太后宫里以后,便有人来了东宫。
“你觉得哀家贪恐怕死?”太后的声音狠厉,她斥沈戮道:“即便哀家要死,也会在死前将你的丑事昭告天下!”
他要让太后晓得,本技艺里的这把剑,也能随时取了她的首级。
她的腹部仍旧是隆起的,即便吊颈时会暴露马脚,可如果崔内侍最早发明,必然会把那布袋塞回到如玉的腹中。
沈戮则逼迫道:“把玉印交出来,不然,我必杀了你。”
木窗大敞开,冷风穿堂过,树桠鬼影摇,全部房内光芒阴暗,周遭侍女哭哭啼啼,一具尸身,一尺白绫,三分阴霾,七分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