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免礼道:“起来吧。来人,赐座。”
太后眸光寒意划过容妤的脸颊,终究,还是落在了她隆起的腹部上。
此时恰是晨光穿透乌云之时,沈戮远远地瞥见容妤侧脸被金光勾画,如同壁上画卷中的九天仙子,飘忽间入了云端。
“魏确倒是个有福分的。”太后垂了眸,低笑道:“你再嫁给他没几日便有了身子,与沈止之间三年整也未有动静。实不相瞒,哀家曾想过要给沈止再寻个良配,何如他就中意你一个,不管哀家与他提多少次,他也是不肯。”
容妤从太后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狠绝,但她仍旧挑选了接管。
太后察看着她神采窜改,俄然抬高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只不过,沈戮是个贪婪的,不但抢了他的东宫,还要抢了他的女人。”
“是妾身对不住侯爷。”容妤低低感喟。
达到内宫以后,门前有几抹紫竹色的身影已恭候多时,她们是太后的贴身侍女,是为来客带路的。
姑姑点点头,将白瓷瓶藏到身后,太后则是同容妤道:“哀家竟不知你恨他如许深,早知如此,哀家便会助你一臂之力了。”
容妤被侍女们领进了殿内,最早引发她重视的是半米处立着的一座山川图屏风,上面是泼墨画儿,有婀娜身影映在屏风上,恰是已回到殿内的太后了。
而这会儿,沈戮好不轻易来到了中殿处。
容妤惶恐地垂下眼,她心想,父亲当年不顾母亲禁止都服从于这个美艳的女人,难怪母亲口口声声都要说母亲被迷了心智,现在看来,母亲倒是不幸。
太后略有惊诧地眯了眯眼,问道:“哪怕,你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太后打量了她一会儿,便与身侧的姑姑使了个眼色。
而姑姑在这时端着一樽白瓷瓶出去,太后却对她摇点头,表示收起白瓷瓶。
太后殿中的高台自是通向九重天,站在上头可摘星揽月。
容妤再次膜拜。
气候冷涩,没有日光,蒙蒙白雾将砖红色的宫墙衬着出一股阴寒之气,跟在姑姑身后的容妤望着烦复的仿若没有绝顶的长宫之路,心生不安。
容妤背脊发凉,太背工里的佛珠被捻得“嗒”、“嗒”作响,仿佛在质疑她的孝意。
这里明显是皇宫,是天底下最崇高的处所,可她更加靠近却更加怅惘,跟着太后的寝殿更加靠近,她一颗心悬在清洌的北风当中,周遭静得听不见涓滴杂音,她竟不知本身究竟是要去往那边了。
容妤恍忽地抬起泪眼。
容妤心中一震,沈止倒是从未与她提及过此事。
起家对太后一见礼,心想着魏确已尝到落空亲人的苦头,沈戮,他也该为他的所作所为支出代价。
侍女们服从,为容妤搬来了红木椅,又端上了上好的茶水。
侍女们得令照做,容妤跟着来到了屏风以后,一眼便瞥见太后坐在锦垫上,正在把玩锦盒里的一串琉璃制成的佛珠。
似看破了容妤的心机,太后略一俯身,握住容妤的手,体贴道:“你放心,只要你听哀家的,很快就会与他们相见。”
容妤缓缓坐下,视野极其谨慎地落在太后身上。这才将她穿戴一袭月华锦缎长裙,下摆倒是赤红色的,上面绣满了金灿灿的繁华花。虽已不再芳华,却还是貌美,其眉眼之间旖旎鲜艳、傲视生辉,竟是风味犹存。
他额际皆是精密的盗汗,肩头、胸口与双腿的伤口扯破,沿途滴落着血珠,嘴唇也惨白得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