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内侍怒愤交集,终因而忍不住了,他尖着嗓子跳脚道:“猖獗!陛下乃天子,是真龙之身,岂能容你这般言语轻贱?陛下惯着你,老奴可容不得你这般口出大言!真是活到了这把年龄,从未见过你如许不识好歹的!呵,便和你说清了,本日你不去也得去!”说罢,号令侍卫道:“来人啊,冲进房内,押她上车辇!”
崔内侍眼睛一亮,看向娴妃:“此物贵重了,还请娘娘收回,莫要折煞了老奴。”
绿禾将话带回给崔内侍,这老奴可真要气炸了。
崔内侍一怔,心想着此事做成的能够必然不大,便迟疑起来。
崔内侍含笑点头,心想:要说这娴妃到底是个知书达理的,一点就透。
容妤沉下眼,重新盛起一勺药汤,望着坐在劈面的小娃娃,她悄悄地喂进他嘴里,全然不睬会外头的人。
眼下已过了酉时,暮色渐沉,崔内侍带了车辇前去东宫,他可好些年没有做这类老活动了。
翻开一看,里头呈着的是上好的虎魄玉佩。
容妤正在给沈容喂着药汤吃,眼也不抬地回道:“他既然病了,就好生地安息,要我去做甚?把病染给我不成?”
侍卫们诺诺去办,抬人分开时,周遭的那群嫔妃也都仓促地散去,恐怕会被沈戮发明似的。
想来娴妃入宫两年,除了在册封典礼上见过沈戮以外,其他的日夜,底子未曾得沈戮驾临宫中。
正如她所说,也多亏了本日这造化,不然,沈戮又怎会想起后宫里头另有一个冷静无闻的娴妃?
崔内侍推测她会用冷待这招,还是喋喋不休地说了出处:“娘娘,老奴也不是想来扰您清净的,实在是陛下病的短长,怕是有性命之忧,想请娘娘亲身去看望一眼。这不,车辇都备好了,娘娘尽管出门便是——”
崔内侍揣摩了一会儿,领命前去。
崔内侍咬了咬牙,勉强笑道:“瞧娘娘这话说得,实在是冷酷了些,陛下是心中有您,只要您一去,这病必然就会当即好转,比神丹灵药还要见了效力。”
待他归去沈戮那边禀报了服从,先是把前头那两个妃子描述得霸道在理,算是铺垫。最后提及娴妃时,崔内侍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陛下,宣德宫的娴妃娘娘是个能说大口语的人,凭她的心机,定能为陛下解忧,也能欣喜陛下心中沉闷。”
她这会儿已坐在房内绣着团扇,见崔内侍来了,忙起家问礼,还为崔内侍看了一杯茶。
成果一到东宫,容妤的侍女就以主子已经睡下为由不肯开门,任凭崔内侍如何好言相说,也是不从。
沈戮不再出声,沉默半晌后,他叮咛崔内侍:“去东宫把人请来。”
可沈戮早已经把在场的那几个妃子都记了下来,他又叮咛了崔内侍,要他挨个宫殿去奉上口谕,谁敢把宋潇的死因传出去,谁的舌头就要被拔下来串到一起。
当初是去南殿请人来东宫,现在嘛,倒是去东宫请人来皇宫了。
“他那样能害人,总归是死不了,何时死了,再来奉告我吧。”
崔内侍不言语,等娴妃持续说下去。
绿禾是沈戮放下容妤身边的眼线,要比紫苑矫捷很多,便将这话原封不动地带给容妤。
崔内侍想了想,回道:“服侍在她身边的那侍女倒是没再说别处了,只要东宫。”
没了体例,崔内侍就要与绿禾借一步说话,要她向容妤申明陛下这会儿病了,病得很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