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陈最便将一把短刀丢给沈止,表示他割指血印。
陈最拱手领命,回身来到沈止面前,不容分辩地将他右手按在地上,握起短刀就去割他的手指头。
见沈止不再说话,沈戮便更进一步,“皇兄,我本日来探你也没有难堪你的意义,更不是来提旧账的。只要你在册立书上按了指模,畴昔的事情,临时能够搁置不谈。”
即便,不算完整。
容妤心中猜疑,待到了下午,就有宽广豪华的车辇落到了南殿门口,容妤起家相迎,见车辇旁的姑姑是太后身边的,她凑上前来,在容妤施礼之际,她贺道:“恭喜夫人了,今后便驰名正言顺的姐妹相伴了。”
沈止大喊大呼,狱卒们充耳不闻,那一刀下去,生生将食指割进了深处,仿佛要切到了骨头。
容妤艰巨地扯出一抹苦笑,内心也道着返来就好,她知他定是在牢里受了很多苦,可……起码是活着返来了。
这才几日?婢女竟摇身一变,与她职位几近相齐了!
沈止被说到痛苦,头垂得更低,实在无言以对。
狱卒不敢不从,可进了狱房里头,见沈止不但右手掌血淋淋的,连素白衣衫都被染成了朱红,也是内心怵了一下。
至于婢女是否去了他处,也无人得知。
“皇兄当真是投机取巧之人,不管是在东宫、父皇、乃至政变的事上都耍经心机,就连在皇嫂身上,你也是下尽了苦工夫!”
姑姑又看向容妤:“夫人还不谢恩?”
“忧心?”沈戮扫一眼沈止,更加感觉他软弱的模样可爱至极,忍不住斥道:“清楚是怕他记恨你的所作所为,连南殿侯爷的头衔也给你免除罢!”
但是,到了此时,沈戮竟会把罪证都摆到了他面前,这无异于哑巴吃黄连,不认也是不可了,只能哀告沈戮不要将此事奉告旁人,特别……
当天夜里,沈止没有来容妤的房。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家,号令陈最道:“割了他手指,按出个血印。”
虽说南殿之妻本就不配豪华,但照比她常日打扮,目前倒是贵气了很多。
容妤见他回了,靠在门旁面露忧色,还没等去迎,婢女已经抢先她一步扑向了沈止。
侧夫人一事就此立下,陈最拾起那本血迹班驳的册子交给沈戮。
“休要说这类令人发笑的荒唐大话了。”沈戮嘲笑道:“你当年趁火打劫时,可曾想过会有明天?”
待出了天牢,沈戮瞥一眼天涯,已有蒙亮之色,他看向手中的物件儿,眼中黯了黯,倒是朝着太后寝殿前去了。
“是父皇。”沈止诺诺地说道:“殿下,我们手足一场,即便是异母,可总归是同父,你也清楚父皇对我本就……以是你再不能让他为此忧心了呀!”
容妤转头去看,沈止不知何时来了门外,他恭恭敬敬地俯下身,低声道:“谢太后恩情,谢东宫与太子恩情。”
思及此,容妤极其震惊,沈止怎会分歧她商讨就将婢女升格为侧夫人?
因他晓得沈戮话中表示,便不敢再与之回嘴,恐怕惹出旁的忽略,更令沈戮紧抓不放。
他回到南殿时,人是板滞的,右手缠着厚重的纱布,食指指头处染得鲜红,摇摇摆晃地进了院门,披头披发的模样非常可怖。
那衣衫做工一看便知是太后犒赏,而侧夫人一事,也必然是太后应允才气册立,可前提是——
眼神落向他染血的纱布,多少也能猜出包裹在此中的指头不再是十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