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容妤缓缓地展开了眼。
陈最抬眼。
沈戮却笑了，转而看向她：“你我还尚未结婚，我拘于礼数不肯与你同房，怎却成了令你脸面无光？”
沈戮倒感觉她哭着比笑着要都雅多了，竟也多瞧了几眼，仍不忘冷嘲一句：“哭累了就睡吧，那么想要睡我的床，可别错过这良机。”
他转过身形，问陈最道：“查出是何人做的了吗？”
“七郎漂亮，戴花比女俏！”她嘻嘻笑着，眼波清澈敞亮，未曾感染过半点哀伤。
“藏人？”沈戮愣住脚，冷眼瞥她：“捉奸捉双，你可要找出个淫妇来与我作配才行。”
陈最见沈戮直挺挺地站在窗边儿，实在是不懂自家主子这是何必，饶是曾经幼年时有过那么一段两情相悦的风景，可眼下她都已经是别人老婆了，怎就配让堂堂东宫太子惦记在心头呢？
如果被那些安插在东宫里的眼线瞧见了，难不保会添油加醋地传播出一些刺耳话。他也知这会儿不该靠近，但这双腿就是不听本身使唤，不过是来到窗前站上一会儿，与之一门之隔，就仿佛能嗅到她身上的气味普通。
陈最点头应下，沈戮也便安闲妤窗前分开。
“滚蛋！”柳心珠把气撒在侍女身上，又拧又掐地拽了侍女好几把。
柳心珠更加气恼了，“你非要赶我走是不是？今儿但是纳吉的日子，多少人都闻声了我彻夜要留在你这东宫的，若我再这么走出去，岂不是要遭人嗤笑？”
二人隔廊相望，间隔甚远，自是不便多言。
那侍卫回身去办，容妤正欲退回房内时，忽觉劈面长廊处有模糊脚步声。
亦不知是谁将本身推下水的，容妤困顿地坐到桌案旁，斟一杯凉茶，喝下解渴，再望向窗外，天气已经蒙亮，似过了五更天。
柳心珠不断念肠追逐上来，连声说着：“你今晚若敢分开这房内，你就是藏了人在东宫里头，我要去禀告太后！”
既是如此，她便是睡在东宫的配房里。
柳心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侍女心疼她，谨慎翼翼地为她擦拭眼泪。
陈最摇点头：“查了一夜，没人瞥见。”
“我自小就这副脾气惯了的，现在为你已改去了三成，剩下七成也得跟着日子渐渐地磨，人岂能是说变就变了的？”柳心珠正坐在沈戮房中的床榻上抹着眼泪，可即便是哭着，眼神也是按不下那股子傲慢。
沈戮沉下脸，实在不肯听她吵喧华闹，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后，便起家欲走。
可便是这一眼，沈戮似觉美满，转过身去，冷静分开了。
沈戮回也不回，大步走出去。
玄色棋子落下去，沈戮拿起了一枚白棋。
“可你和别的女子却从未拘泥礼数！”柳心珠终究道出心中不满，阴阳怪气道：“你别觉得我不晓得你那些风骚情事，抓到了一条合欢襟还不敷吗？你真想我再揪出几个来？”
下了床榻去寻，见沈止正睡在不远处的长席上，而暖炉各处，都是琉璃外罩的，自是非常华贵。
竟忍不住提点了一句：“太子，时候不早了。”
她昂首去望，不由得心下一惊。
站在廊中的沈戮也微微一怔，他竟未曾想这般时候，她会呈现在他面前。
便戴着梅花花瓣走进了深深院中，夜风拂面，晚凉。
“好，你不睬我便不睬我，你要下棋，我就陪着你下，下上一整夜！”柳心珠红着眼睛，气鼓鼓地别开脸去，一边装哭，一边以余光去打量沈戮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