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动机方才要一转,只感觉一阵钻心般地疼痛,皮肤几近象要从身上脱落似的,他吃力地张大了嘴,刚一喘气,倒是五脏六腑如同火焚,连呼吸都变得如此地困难。
萧文寿幽幽地叹了口气:“小裕啊,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这回能保住命,已经不轻易了,娘受点委曲没甚么,只要你安然无事就好。”
王谧微微一笑:“看到刘兄醒过来,我也算是放了心了。这回你死里逃生,可喜可贺。”
当刘裕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烛光在微微地跳动着,而萧文寿那张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一下子映入了他的视线,与之一起进入刘裕视野的,则是刘道规那张比平时肿大了两倍的脸,这张如同发了水的馒头一样的脸上,写满了欣喜之色,而他那含糊不清的声音清楚是在叫着:“醒了,娘,大哥醒了!”
王谧一下子给噎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才一声感喟:“我想,我应当是不会无动于衷吧,刘兄,明天你受了重伤,还是多歇息吧,我晓得你这口气难以下咽,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因为一时打动误了出息,再说了,你毕竟只要一小我,是没法抨击家大业大的刁家的。”
王谧笑道:“是啊,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但刘先生已经重视你好久了,我王谧不过是个文官,想必刘兄也不肯劳驾来当我的保护,但是在刘先生那边,你但是大有效武之地的!”
王谧摇了点头:“好勇斗狠,睚眦必报,固然是血性男儿所为,但毕竟是草泽风俗,刘先生是很看好你的,但愿你今后能有大的成绩,韩信当年曾有胯下之辱,韩安国也曾被狱吏所残害,但他们失势以后都放过了当年难为本身的人,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刘兄今后出息似锦,犯不着跟刁逵如许的人计算吧。”
刘裕的眼中神光一闪:“事到现在,王兄可否告知,刘先肇究竟是何人?”
刘裕睁大了眼睛:“刘先生救的我?公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他。”
“再说,刁逵固然不肖,刁家固然霸道,但毕竟也是高门世家,你如果真的向他们寻仇,是跟全部世家个人作对,这是断了你的保存之道,将来只怕全部大晋,也容不得你了。”
刘裕喃喃地说道:“王兄,你是崇高的琅玡王氏以后,为甚么,为甚么要救我这个身份寒微的人?为了我,你获咎了刁家,值得吗?”
王谧淡然道:“此事最好是由他本人跟你说,现在刘先生因为与刁逵的买卖而回了建康,不在京口,他临走时特地交代我,要我照顾好你。你放心,刁逵今后不会再害你了,但为防万一,我会留在这里庇护你。直到刘先生亲身返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