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怜看着刘裕的脸,那神采是如此地严厉,他的心中一凛,赶紧说道:“晓得了,大哥。”
“哼,连徐羡之这个书白痴都能想到去渡口卖果脯,明天我带着这些鞋子去渡口,三钱一个卖给那些伧子,我看不消半天就能卖完。”
刘道规笑道:“早就筹办好了呢,就挂在配房的墙上,明天你返来之前,我和二哥一向在编草鞋呢,这回有足足四十双,两钱一个,也能卖了八十钱呢。”
刘裕的眼眶一热,说道:“本来家里都这么困难了,都怪我,这些天一向没顾这些。明天本来入山打了柴,想卖了柴买两斤肉返来的,可惜看二熹子给打得惨,心一软把柴给了他。不过没干系,明天我去把草鞋卖了,买几条鱼返来,那些草鞋都筹办好了吗?”
以是刘裕家里,连鱼干都是奇怪之物,常日里吃的,除了这类用酱油拌的,掺了糠皮和陈米的饭外,就只要几根青黄不接的野菜了,连吃上鱼干,都成了一件豪侈的事。
对于鱼的吃法,在这个期间很多是作鱼脍,也就是后代的生鱼片,切成一片片的,去鳞剔刺以后,用姜末与醋沾了吃。
刘道怜笑着拍起了手:“好啊好啊,卖完了这些草鞋,我们就有鱼吃了。”
刘裕摸了摸刘道规的脑袋:“我就晓得是你小子的主张,二弟但是个懒鬼,这个时候让他起来,除非是用这好吃的来勾引。是不是啊,二弟?”
刘道规微微一笑:“大哥说的有事理,小弟也是如许想的,以是就在这里等你筹议。”
刘裕眉头一皱,从一边的一个小柜子里又拿出了一个木碗,用筷子把饭碗里的几根鱼干夹出,放到新的木碗里,正色道:“我们做儿子的,必然要孝敬母亲,爹早归天,是娘把我们从小一手拉扯大,如何能有好东西我们先享用,不给娘呢?这鱼干我不能吃,把它放起来,明天凌晨我们给娘做鱼干稀粥喝,如何?”
刘道规叹了口气:“我们都劝娘要先吃,但是她执意不从,说这就是给你留的,大哥,你说现在如何办?”
但是这类鱼干对刘裕家也并不是平常之物,两个幼弟并未成年,继母可贵出门,在外捕鱼这类事情,几近只能交给刘裕一小我做,而他平时要务农种田,上山樵采,还要对付官府支派的各项差事,捕鱼之事,约莫十天半个月才气轮到一回。
刘裕看着两个畅怀大笑的弟弟,心中一酸,想着本身参军的决计已定,能够再过几天,就要分开他们了,他们这稚嫩的肩膀,真的能够撑起全部家吗?
除此以外,放在太阳下曝晒,抹上细盐作成小鱼干,也是一种常见的吃法,特别是行商旅人,行囊中几近必备此物,明天在渡口的时候,有起码三分之一的小摊子就是在卖这类小鱼干。
厥后生刘道规的时候,靠着刘翘的冒死事情,家道稍好一些,萧文寿的奶水也因为有些鱼汤可喝,足了很多,而刘道规也从小聪明聪明,四岁起就跟着刘裕开端习练拳脚棍棒工夫,倒是比他的二哥出息很多。
刘道怜抹了抹嘴角边的口水,说道:“那就按大哥说的办,但是,但是我们已经有十几天没吃到荤的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暗淡起来。
刘道怜的眼睛一向看着那碗饭上堆着的几片小鱼干,江南的水稻这时候还没有后代的占城稻,一年多熟,粮食产量还是偏低,以是各种辅食就显得很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