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了?”
“到底是在那里呢……”
“娘舅。”他的声音有些衰弱粗噶。
“我已经来了。”再看门口,牧徊已然安息梳洗了一番,尚算得上神情气爽地进了房间。
窗边人走到茶几边上,伸手探了探茶壶。
这是一处僻静堆栈,房屋老旧粗陋,内饰朴实合用,他们在这等着遇刺后重整旗鼓而来的随行步队。
你活得也非常不易啊,我嫁过来的这短短一些光阴,这都第二次了,真是不易啊……
夏梨越想心越沉,末端,愁苦着一张脸坐在那端着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白刃一边抱怨一边垂着头往门外走,俄然仿佛想起甚么似的,转头问道:“那位娘舅要不要也一同唤来?”
牧徊写好了手札,取下腰间的佩环轻吁一声。劳燕破开夜色远远飞来,带起一阵起伏不定风声。他遵循平时的模样将手札系好,向空中扬了扬双指。劳燕侧着头用一双晶亮的圆眼盯着他瞧,似是没有领命飞远的意义。
黑刃头摇得拨浪鼓也似。
咦?谁在说话?!
那丝影象仿佛就在面前,却又抓握不着。
她小的时候,有一次犯了梦靥,失魂落魄,高烧了几日不退,眼看一条薄命就要跟着去了,她的父皇巍图帝曾经抱着她入过一次密室。
两人就这般无声地对视着,一个倚在窗边披着月辉,一个躺在榻上逆着枯灯。
思及此,牧徊不由悄悄苦笑。
“不过为何轻缨的剑身上会有北召碑文的镂刻……”
“嗯。”洛白淡淡应道。这一声,薄如蝉翼,细若蚊蚋。
洛白伸开眼,望着低垂的帐顶。
咦?已经有精力开打趣了?看来是精力大好啊。
“那阿梨女人为何那般苦大仇深的凄楚模样?”
“醒了?”牧徊低低问道,许是三日没合眼,声音是掩不住的怠倦与嘶哑。
他叹了口气,转头望向榻上的人,却未曾想,看到的倒是一双半睁的眼睛。
“轻缨……”
洛白一向是时昏时醒,夏梨和牧徊一向轮番守在他身边照顾着。
走廊里白刃踏着陈腐木板的欢畅脚步声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夏梨的耳朵,她的脸皱成一团,烦躁地轻哼抗议,而后迷含混糊展开了眼。
轻缨不知缘何落空了剑辉,无人问津地躺在那边。
她脑袋急转,往幽阴悄悄的房间四周扫视畴昔,不寒而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