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衔着一根半枯的野草,着少年奉侍,蹬鹿皮踝靴,本来是一派清爽的少年打扮,却又恰好不伦不类地梳着一把女儿家的飒爽马尾。黑发在她身后悠悠地荡着,配着她嘴中的枯草,显得安闲欢愉得很。
他安然地迎回目光,淡泊道:“诸位如有所思疑,便当鄙人方才多舌。”
她叉着腰低头瞧了瞧破败一身的璇玑,撅嘴道:“这头畜发展得倒是挺都雅,可惜被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他沉默不语,冷冷地低头看了她的笑容一眼,大步走开。
在场的世人见此都是目瞪口呆。
“这个出云,还挺成心机的吧?”
一行人闻言猜疑地看向南风。
只见南风那一贯安静无波的脸上忽而出现一丝笑意,踱着步子往朝马车走了畴昔。
洛白点了点头,对着黑刃白刃道:“你们乘着赫连跟着马车,牢记要谨慎。”
又转头对着南风的方向,道:“大人,车里可没位置了,你只能跟我挤在前面了。”
非亲非故,初度相见,如此殷勤,必有蹊跷。
她抬眼看了一眼夏梨,笑眯眯道:“抱愧抱愧,说错话了,这位女人莫要气恼。”
“是闹得有些过火。”
而洛白却不觉得意,上前一步道:“辛苦出云女人了。”
他对着与他比肩的洛白,缓缓道。
“富而不显,贵而不彰,瑰质有品,居雅有韵,不是平常家世。”
听到如许的描述,夏梨嘴角生生地抽搐了两下。
南风的府邸尚算合适夏梨的设想,阔别城郭,依山傍水,青檐灰瓦,绿竹粉墙。府内到处张灯,很多下人已然起家,在宅子里来回驰驱繁忙。这些酒保沉默有礼,皆是同出云普通,唤他一声大人。
她顿觉冷风灌袖,不自发地缩了缩脖子,识相地闭上了嘴回房去了,“这是迁怒,绝对是迁怒!”
二人泫然回声,依依不舍地回望了灵鹫一眼,便灵巧地爬上了赫连的背。
“几位请上车吧,趁着现在还未见天光。”
“啧啧,白五公子真是越长越好啊,瞧瞧这张脸俊得,可比凤曜心心念念的阿谁花魁姐姐要美很多了!”她摸着下巴咂嘴绕着洛白转了两圈,神采非常赞美。
“敢问中间高姓大名?”牧徊上前一步,拱手见礼。
说话间,便听闻有马蹄行车之声远远而来。马车风雅古朴,鲜明是大户人家的手笔,然车前驾马的车夫却不是普通小厮,而是一名古灵精怪的年青女子。
她挑了一间房把璇玑放下,嘻嘻地笑着回身道:“几位高朋就在这里放心住下,有甚么事找我或者凤曜就成,哦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凤曜……”
“南风。”
洛白被她说得神采一僵,独留原地。
牧徊前摆一甩,立即上前蹲身搭上她的脉门,神采扑朔迷离的。黑刃白刃一脸凄楚地看着他的神采,撇着嘴一副随时筹办嚎啕大哭的委曲模样。
“唔……满头红毛,长得一脸*熏心样儿,每天抱个酒葫芦,自夸情场游侠的落魄男人,那人就是凤曜了。”
“二者,他既然唤我作‘白五公子’,那便是熟谙我的身份背景,却又能不卑不亢且脱手相救,这也是蹊跷。”
而她倒是单手扶着肩上的璇玑,气定神闲地往马车走去,每走一步,脚下的松土便凹下一个高耸的低洼。她翻开车帘往内里望了望,随即拽住璇玑的后颈,手臂一扬,将它的身材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