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啼又是半信半疑地瞅了她一眼,接着无所谓地耸耸肩。
思及此,他眯起眸子,扫向一旁的人潮。
“你……”
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气,脚下一软,立即停下了脚步。
“这高朋模样可真俊啊……”捏着酒杯的大婶歪着头打量他,拍了拍一旁的半老女人,“你快看快看,比竹寮的秀才还俊呢。”
苏不啼咧嘴一笑,手中的酒壶一扔,肩上的抹布一甩,掸动手大步跨了过来。
一声不男不女的声音俄然从人群别传了过来,他忽觉那声音有点耳熟,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一旁敬酒的声响淹没了。
他嘴唇动了动,眼皮眯开了一条缝。
仿佛是天将近亮了,模糊约约的亮光从车帘投出去,迷离的雾气缠裹在氛围中,披发着彻骨的凉意。
酒菜中间让出了一架马车的间隔,车夫看也不看她们一眼,“驾”地一声晾起了鞭子,马蹄踢踏而起,绝尘而去。
他一愣,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么一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必然是个梦。
她浑浑噩噩地摇了点头,咬了咬牙,道:“没甚么,从速把他送归去吧!”
苏不啼冷不丁地被她一拖,差点把他脱了手。好不轻易把他扶住不倒,她不满地问她:“你如何了啊,吓我一跳……”
夏梨低着头,被人群挤得紧紧同他靠在了一起。她偏着头,诚惶诚恐地望向了他。
按理说如果平常百姓,不成能有人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再说这深更半夜在路中心大摆筵席,本身就够诡异的了。
就在这时候,他豁然展开了眼睛。
一人提着酒壶,挤进了包抄圈。一边不客气地倒了一大杯酒,一边用胳膊肘杵了杵一旁呆呆愣愣的夏梨。
电光火石之间,她满脑筋都是这些。
她惶恐地昂首,却见苏不啼朝她炸了眨眼。
白净青年朝他一笑,接着昂首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道:“乡亲们,又有高朋到。”说着,他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因为行动太急,酒洋洋洒洒地溢出了大半杯,在他的袍子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陈迹。
夏梨坐在床边,歪头仔细心细地看着他。
如果心胸叵测,这两位也太不称头了吧。他暗忖。
“喝酒喝酒!”
这一嗓子可不得了,一时候,人群中想要看热烈的人便一边垫脚一边推攘起来。
车夫被灌了醒酒汤,正坐在车前一个劲地揉头。瞧见她们,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接着忙不迭地起家,扶住了落空知觉的洛白。
她抿抿嘴,揉了揉脑袋,“哪有……”
当真是一石惊起千尺浪,瞬息间,本来坐着的百姓都满面忧色地起家,端起酒杯涌向了他。此时,他眼角刚好瞄到了烂醉在地上的车夫。
好似被裹在一团浓稠的黑雾中普通,他的眼睛黑得有些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