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陶渊明有世外桃源的境遇,孰不知,大家心中都有一个世外桃源。
这话问得实在有些莫名,而晏栖桐仍然只给了她一片沉默。
若在之前,只提到“太子妃”三个字,这晏栖桐必定要发阵疯,或哭或闹,老是那么的不甘心。但现在这咒也不灵了,晏栖桐持续恍若未闻,静如止水普通。
而宝桥却以为,这恰是观风赏景的好地处,即来之,天然该享用一把。
宝桥撇了撇嘴。
这里是一处山顶。到这山顶的来时路,除却尽是瘴气池沼的密林深山,唯有一面绝壁可攀,崖下白雾霭霭中,可窥视松涛林海,似有万丈之高。
空中有一缕鹅黄色的丝绢在飞舞,跟着山顶的风,轻巧的。
“你……晓得你是谁吗”
还是风声。
“不―知―道。”
对她宝桥是半分怜悯心也没有的,耐烦也耗光了。但是蜜斯临行前有叮咛,还是要好生照看着她不成。
“啧,没了。”银镯的仆人可惜似的说着,落拓地晃着她悬于空中的腿,裙摆亦随之飘零。
她仿佛极其的惊骇火线那一步之遥的间隔,有力的半卧着,目光只敢死盯着本身攥衣的双拳,形如泥塑,实在她正止不住的瑟瑟颤栗。
晏栖桐紧闭朱唇,好似听不懂她的话普通。
这女人原生得一张素净面孔,却若玉璧生瑕,左颊一道约两寸长的伤疤,蜿蜒扭曲着,可恐可怖。她的额头还缠着白麻布,衬得神采更加惨白几近透明。她未着珠钗,乌发逶迤至地与一身长衣铺呈开,显得格外楚楚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