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恤滕鄫恤楚兵,宁甘伤股博浮名。宋襄若可称仁义,盗跖文王两不明。
狐偃等催趱小车二乘,赶傍晚离了齐城,与赵衰等合做一处,连夜奔走。约行五六十里,但闻得鸡声四起,东方微白。重耳方才在车儿上翻身,唤宫人取水解渴。时狐偃执辔在傍,对曰:“要水须待天明。”重耳自发动摇不安,曰:“可扶我下床。”狐偃曰:“非床也,车也。”重耳张目曰:“汝为谁?”对曰:“狐偃。”重耳心下恍然,知为偃等所算。推衾而起,痛骂子犯:“汝等如何不告诉我,将我出城,意欲何为?”狐偃曰:“将以晋国营私子也。”重耳曰:“未得晋,先失齐,吾不肯行!”狐偃诳曰:“离齐已百里矣。齐侯知公子之逃,必出兵来追,不成复也。”重耳勃然发怒,见魏犨执戈侍卫,乃夺其戈以刺狐偃。不知存亡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是晚,姜氏置酒宫中,与公子把盏。重耳曰:“此酒为何而设?”姜氏曰:“知公子有四方之志,特具一杯饯行耳。”重耳曰:“人生如白驹过隙,苟可适志,何必他求?”姜氏曰:“纵欲怀安,非丈夫之事也。从者乃忠谋,子必从之!”重耳勃然变色,搁杯不饮。姜氏曰:“子真不欲行乎?抑诳妾也?”重耳曰:“吾不可。谁诳汝!”姜氏带笑言曰:“行者,公子之志,不可者,公子之情。此酒为饯公子,今且以留公子矣。愿与公子尽欢可乎?”重耳大喜,佳耦交酢,更使侍女歌舞进觞。重耳已不堪饮,再四强之,不觉酩酊酣醉,倒于席上。姜氏覆之以衾,令人召狐偃。狐偃知公子已醉,急引魏犨、颠颉二人入宫,和衾连席,抬出宫中。先用重褥衬贴,安设车上伏贴。狐偃拜辞姜氏,姜氏不觉泪流。有词为证:
公子贪欢乐,才子慕远行。要成鸿鹄志,生割凤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