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东周列国志 > 第66章 东门遂援立子倭赵宣子桃园强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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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周匡王五年,为宣公元年。正旦,朝贺方毕,仲遂启奏:“君内主尚虚,臣前与齐侯,原有婚媾之约,事不容缓。”宣公曰:“谁为寡人使齐者?”仲遂对曰:“约出自臣,臣愿独往。”乃使仲遂如齐,请婚纳币。遂于正月至齐,仲春迎夫人姜氏以归,因密奏宣公曰:“齐虽为甥舅,将来好恶,未可测也。况国有大故者,必列会盟,方成诸侯。臣曾与齐侯歃血为盟,约以岁时朝聘,不敢有阙。盖预以定位嘱之。君必无恤重赂,请齐为会。若彼受赂而许会,因恭谨以事之,则两国相亲,有唇齿之固,君位安于泰山矣。”宣公开其言,随遣季孙行父往齐谢婚,致词曰:

贤者叔盻,感时泣血。织屦自赡,于公不屑。顽民耻周,采薇甘绝。惟叔嗣音,入而不涅。一乳同枝,兄顽弟洁。形彼东门,言之污舌!

话分两端。却说楚庄王旅即位三年,不出号令,日事田猎。及在宫中,惟日夜与妇人喝酒为乐。悬令于朝门曰:“有敢谏者,死无赦!”大夫申恐惧入谒,庄王右抱郑姬,左抱蔡女,踞坐于钟鼓之间,问曰:“大夫之来,欲喝酒乎?闻乐乎?抑有所欲言也?”申恐惧曰:“臣非喝酒听乐也。适臣行于郊,有以切口进臣者,臣不能解,愿闻之于大王。”庄王曰:“噫!是何切口,而大夫不能解。盍为寡人言之!”申恐惧曰:“有大鸟,身被五色,止于楚之高阜三年矣。不见其飞,不闻其鸣,不知此何鸟也?”庄王知其讽己,笑曰:“寡人知之矣!是不凡鸟也。三年不飞,飞必冲天。三年不鸣,鸣必惊人。子其俟之。”申恐惧再拜而退。

外权内宠私谋合,无罪嗣君一旦休。好笑模棱季文子,三思不复有良谋。

话说仲孙遂同叔孙得臣二人如齐拜贺新君,且谢会葬之情。施礼已毕,齐惠公赐宴,因问及鲁国新君:“何故名恶?人间嘉名颇多,何偏用此不美之字?”仲遂对曰:“先寡君初生此子,使太史占之,言:‘当恶死,不得享国。’故先寡君名之曰恶,欲以厌之。然此子非先寡君所爱也。所爱者宗子名倭,为人贤孝,能还礼大臣,国人皆思奉之为君,但压于嫡耳。”惠公曰:“古来亦有‘立子以长’之义,况所爱乎?”叔孙得臣曰:“鲁国故事,立子以嫡,无嫡方立长。先寡君狃于常礼,置倭而立恶,国人皆不顺焉。上国如成心为鲁改立贤君,愿结婚姻之好,专事上国,岁时朝聘,不敢有阙。”惠公大悦曰:“大夫能主持于内,寡人惟命是从,岂敢有违?”仲遂叔孙得臣请歃血发誓,因设婚约。惠公许之。

却说鲁宣公同母之弟叔盻,为人奸佞,见其兄藉仲遂之力,杀弟自主,意甚非之,不往朝贺。宣公令人召之,欲减轻用。盻坚辞不往。有朋友问其故,盻曰:“吾非恶繁华,但见吾兄,即思吾弟,是以不忍耳!”朋友曰:“子既不义其兄,盍适他国乎?”盻曰:“兄何尝绝我,我何勇于绝兄乎?”适宣公使有司候问,且以粟帛赠之,盻对使者拜辞曰:“盻幸不至冻饿,不敢费公帑。”使者再三致命,盻曰:“俟有贫乏,当来乞取,今决不敢受也。”朋友曰:“子不受爵禄,亦足以明志矣。家无余财,稍领馈遗,以给朝夕饔飧之资,未为伤廉。并却之,不已甚乎?”盻笑而不答。朋友感喟而去。使者不敢留,答复宣公。宣公曰:“吾弟素贫,不知何故为生?”令人夜伺其所为,方挑灯织屦,俟明早卖之,以治朝餐。宣公叹曰:“此子欲学伯夷叔齐,采首阳之薇耶?吾当作其志可也。”盻至宣公末年方卒。终其身何尝受其兄一寸之丝,一粒之粟,亦终其身何尝言兄之过。史臣有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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