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再添一壶滚茶。”昭丰凌朗声道,表情不错的举起竹筷,衔着碗碟中油淋淋的肥肉,舒畅的送入口中。
此民气性,他揣摩不透。
“哥哥定是先行解缆探路,也好早日回府将事情安设安妥,驱逐父亲母亲返来。”秦矜沉吟道。
秦矜捂着鼻子走出来,一眼认出刚买来的壮硕黑马,它正低着头灵巧的吃着石槽中的食品;中间则是一匹枣红色的母马,模样非常精美俊美。
此时的黑马那里肯分开,黏糊在枣红色母马身边,两只前蹄微抬,似是要爬上母马的背脊,欲行不轨之事。
他声音虽小,秦羽却听得清楚,不喜道:“子澜兄,介弟并非粗鄙俗气之辈,家中长辈娇纵他,却也教诲他甚么是礼义廉耻孝悌忠信。不过是出恭,倒也无伤风雅。”
哥哥的枣红色小母马,岂容外人惦记。
“老天爷,你必然要保佑夙锦安安然无恙。”秦矜诚恳祷告。
支支吾吾大半天,左思右想也寻不到好的来由,只能对付道:“哥哥,聊了这么好久,还是先用膳,你瞧,饭菜都快凉了,余下的事今后再说。”
“咦!”秦矜吃了一惊,再次用力扯了扯缰绳,还是扯不动。
扭头看去,只见她的黑马竟跑到隔壁的护栏中,紧粘在枣红色母马身边,依依不舍的缠着它的脖颈,噌着鼻头,不肯挪动半步。
前有狼后有虎,时候刻不容缓,容不得她细想。
由着店小二带路逃窜到后院,仓促在茅房外闲逛一圈,稍候半晌,便顺着后院泥泞的山路,绕到堆栈火线的马厩。
“如此甚好。”秦矜对劲的点头。
“去吧,我等着便是。”昭丰凌不动声色的饮茶。
他与莫子澜并非知己老友,极少与之主动扳话。
寒冬时节,青苔被冰雪冻成墨玄色,早已落空生命气味。
莫子澜神采乌黑,仓促的放下碗筷,不安道:“秦兄该晓得,子澜并无歹意,终归是意难平,才……”
秦矜将木桩上的绳索解开,抚摩一番玄色马匹的头顶,缰绳在手中紧握,牵着它出马厩。
经历过魂穿异世这类奇特事,对于鬼神之说,不得不忌讳些。
“是是是,老朽这就去叮咛厨娘。”老掌柜笑容可掬道,不敢忤了大财主。
折腾好久,背脊上再次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牵着黑马迈出马厩,被劈面灌来的北风冻得直颤抖。
只是约莫走出一半间隔,却发明再也拉不动。
只是经此一事,昭丰凌模糊感觉,此人不成厚交。
这匹枣红色的母马,恰是兄长秦羽的。
说罢,拂袖而去。
不一会,桌上的碗碟见了空,恰好老掌柜又亲身端来几碟菜,热气腾腾的菜肴升腾起白雾,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偶尔相聚的少年公子们歇了闲谈的心机,神采各别的用膳,昭丰凌与秦羽碰举杯以示兄弟情怀,莫子澜淡然文雅的伴随一侧。
不过瞬息,热烈不凡的堆栈蓦地变得冷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