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毅堂正瞧得努力,那边林月茹俄然感到身子有些发热,浑身瘙痒,忍不住伸手想往脖子里挠,偏又身处在外,身边皆是小厮丫环,做不出那等不雅之姿,偏又忍得难受,额头上直冒汗。
本来这林子里虫子浩繁,常常出入园林者皆已习觉得常,偏那肤质柔滑之人轻易感染虫灰,引发肌肤不适。原也不是甚么重疾,只需抹上林子里一种特有的艾草汁液,方能很快规复如初。
四周静悄悄地,无人敢随便言语。
沈家这园林占地数百亩,是本地最大地财产,本来是一片小林子,莳植些生果不过是弥补些口腹之欲,自家庄子里产出的到底比外头的用心些。后见这锦园县生果财产流行,便买下了这片地,帮着推行着这锦园县的优良财产。长此以往,且到了现下,这园子竟然能每年为沈家进献很多的进项,倒也算是偶然插柳柳成荫哩。
却说那头春生在亭子里守了好久,仍不见世人返回,目睹到了晌午,外头太阳暴虐,偏亭子依山而建,傍水而居,一阵清风吹过,舒爽得紧,偏林间鸟儿阵阵高歌,让人听了直昏昏欲睡。
还是玉迭发明非常,见林月茹香汗淋淋,脖颈泛红一片,眼皮子一跳,惊呼出声,这才引得旁人重视。沈毅堂走进,见林月茹脖子一片触目惊心,也是唬了一跳,正欲寻人备来马车打道回庄子上医治,却见那双生花姐姐欢儿俄然鼓起勇气上前禀告,说是晓得林月茹脖颈上的红肿是怎地回事。
这玉迭领了春生三人到屋里禀了林月茹后,便教诲了三人一些简朴端方。那玉迭见双生花姐妹欢儿,喜儿性子活波烂漫,且观林月茹性子偏冷酷,又对双生花起兴,便安排两人跟着身前服侍。又观春生沉默少言,性子趋于慎重,便安排春生在园林里的亭子看管物件,亭子的石桌上摆放着点心茶水,中间停安设着马车,得需人照看。
几步间,便见一人跨步而来,见亭中景色皆宜,八角亭古色古香依山而建,飞檐立柱,粉墙青瓦,亭台相见,清幽高雅,与府中亭子构造附近,很有些熟谙感。又见亭中有一备好的软塌,似是对劲,忍不住懒洋洋地躺了下来。便想着此番此景,倘如有一两个知情见机的美人儿在一旁唱首小曲儿便是最美不过了。
杨二夙来油嘴滑舌,油头滑脑地,耍得一张利索地嘴皮子工夫,便入了沈五爷的青睐。偏玉迭最瞧不上这等油腔滑调之人,暗道:甭鄙见了谁,左一口好姐姐,右一句姑奶奶的,一大老爷们也不怕臊得慌。
春生心中有些纠结,便见躺在软塌上人面露不虞之色,便没法,跪到一侧手握成拳头悄悄捶着。
仿佛瞧见亭子一角有一丫头候在一侧,便背对着懒洋洋地冲那小丫头挥手道:“给爷沏壶茶来!”
有那猎奇的丫头忍不住壮胆往外偷看,只见得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背影,头戴玉冠发饰高高束起,身着一席富丽青色锦袍,肩宽背阔,大步流星,浑身严肃贵气,疑似天人之姿。小丫头胸中微微一震,只感觉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儿,愣愣地朝着那方位望了好久,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红了脸猛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