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听了如有所思,又坐了会子,与那女人聊了会子家常,厥后两人仿佛聊到些梯己话,便又出去唠了一会,待返来之际,便听那林嬷嬷道:“那这几个小丫头便交与你了,老婆子我得归去与老夫人交差去了。”
便见那唤作香桃的小女人眼睛一转,直盯着春生瞧,眼里仿佛有猎奇,偏又不说话,只瞪着一双大眼巴巴的望着。
她长得虽并不非常绝色,但也风雅得体,且办事全面稳妥,这沈毅堂瞧她行事端方朴重,遂待她不似普通丫头那般调笑作乐,反倒是把院子里一些事情分派给她任她打理,似是非常信赖,如此,过了两年,便又升了一等丫环,府里除了老夫人院里,这夏铭算是丫头里边头一个,好生面子。
林嬷嬷待此人也较为靠近,两人仿佛有些友情,语气熟稔,那女人仿佛是院里掌事的,见林嬷嬷领了几个丫头过来便知其意,直接领了世人前去一偏殿中,命人备了茶水,直道:“嬷嬷快吃杯热茶。”又细心打量了春生等人一番,由衷歌颂道:“这些皆是新送来的姐妹们吧,一个个长的可真俊啊。”
本来这夏铭恰是这斗春院里的大丫环,原也是府中的家生子,她入府入的早,□□岁便被送出去了,起初是留在老夫人院子里做些杂活。厥后年纪渐大,老夫人观她诚恳慎重,做事又经心极力地,又恰逢五爷院里的袭云被开了脸提做了通房,便被拨过来提了二等丫环。
春生三人皆有些拘束的站在屋里,春生耳观鼻鼻观心,倒是那唤作艳儿的女人仿佛满脸的别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四周张望,那管事的女人细心打量着春生三人,又别有深意的看着那艳儿一眼,挨个问了她们三个的名字,待听到春生的名字时,神采微变,心中微微一愣,心道:好一个陈春生,当真是个好名字!
夏铭走进,仿佛对她格外宠嬖,伸手点了点香桃的脑门道:“你不是吵着嚷着早晨一小我睡觉惊骇么,夏铭姐姐专门给你找了一个伴儿,陪你一同用饭,做活,睡觉可好?”话里有商有量的。
那女人直道要林嬷嬷再多坐会子,林嬷嬷说下回不足暇在过来,那女人便依依不舍送林嬷嬷到院外,待人走远了这才返来。
那女人由衷道:“有老夫人到处惦记取爷,可真是我们爷的福分。”又道:“爷自晌午走后便一向未曾返来,前头爷跟前的杨二回爷屋里取走了一套收藏的墨宝后便仓促地去了,好似听到他嘴里唠叨着‘爷催得紧,这会子兴趣来了正与那位斗画来着’,听着,约莫是在那揽月筑吧···”说到这里,那女人便愣住了。
林嬷嬷笑道:“没错,前儿秋雁那丫头不是给配出去了么,院子里还一向未添人的,老夫人一向惦记取恐怕爷跟前缺人使唤,这不,府里这才刚选了一批丫头入府,老夫人便特地遴选了几个聪明的命我给亲身送过来。”说到这里,林嬷嬷环顾一周,问道:“爷这会儿但是返来了未曾?”
待进了屋里,便见里边摆设繁复,器具未几,却摆放非常讲究。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案上摆放着五彩花瓶,并茶壶茶杯,寝室里边有张暖床,被褥极新洁净。
这边春生走到窗边,将窗门悄悄翻开一道裂缝朝外看去,只瞧见外头忙作一团,打水的打水,服侍的服侍,阵容浩大,丫头婆子鱼贯而出,簇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进了那正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