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瞥了艳儿一眼,见后边两个皆是安循分分,唯有这个心机活络,顿了顿,方道:“这斗春院是五房东子爷居住的院子,爷院子里端方多,你们畴昔得到处谨言慎行,经心折侍。”说到这里,林嬷嬷又看了那艳儿一眼,道:“下月爷大婚,到时候五房奶奶便要入门了,这几日府中事物繁多,可得紧着心,切莫要闹出甚么幺蛾子,这爷的院里可不比别处,犯了错可不是几通板子这么轻易混畴昔的。”
本来这日,这宝贝儿子沈毅堂沈五爷原是在屋子里陪着老母说话逗趣,这老夫人年老,最喜好儿孙合座,儿孙绕膝的景象。这日这沈毅堂过来陪她解闷儿,直把老夫人喜得整日里没合过嘴,道:“不白费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总算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因而便有了这世安苑里的这一幕。
林嬷嬷说的不动声色,便见那艳儿听得起意,只面上瞧不出甚么,且不知内里是个如何地。
却说这边春生听到林嬷嬷提到那“五房”二字,心中一愣,心中暗道:不会是那人的处所吧?便又想起在庄子里的那一遭,心中直感觉不利,怎地好巧不巧,府中那么大,却恰好派到那等荒淫无耻的恶棍院子里。随即又想到这院子唤作“斗春院”,一听便知不是甚么处所,只怕是院如其名,果然是满园□□,到处与之斗之,玩焉。
又对这头的林嬷嬷道:“紫鸢,剩下这几个你便亲身领往那斗春院里罢,年前自那秋雁丫头配出去今后,院里还未添人的,此番擎昇这孩子会在这元陵城中久住,便一并给清算好。”
这老夫人本是出身贵族世家,原是位诗礼簪缨之族的贵夫人。她见多识广,极有涵养。她嫁到沈家四十余年,见证过两朝更新换代,培养子成才女成朱紫,更是几次躬逢接驾盛典。本是位睿智,见地出色的高贵白叟,这到了暮年,福寿双全,便放下了家属的家政大权,纵情归到这元陵城中保养天年。
便见这老夫人摆手道:“罢了罢了,那就这几个吧,瞧着都是些聪明的。”便对一侧冷静服侍的云雀道:“云雀,你领这几个送去凝初阁,这几日那边院熟行忙脚乱地,手底下缺人使唤,便让那赵婆子好生教诲着。”
这沈毅堂自幼与老夫人亲厚,又夙来是个没皮没脸的,总算没同小时候那般泼滚撒娇,却也是极其密切的偎在一旁,直道:“六合知己,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太太您啊,我原在都城便是日日把卿思,夜夜与您共赏同一轮明月,只盼着能够依托儿子的思念之情,不时候刻能常伴您摆布啊!”
林嬷嬷察言观色,见老夫人如此,便问道:“夫人,这几个丫头但是合意,如若不然,那脩会堂另有十余个,也另有些不错的。”
“哦?”老夫人听后笑了笑, 侧头问一旁的林嬷嬷:“但是我们府里的阿谁点心铺子?”
这老太太见他尽说些个没皮没脸的混账话,想假装愤怒,却终是忍不住被逗得畅怀大笑。
这才禀了老夫人去了。
老夫人身材前倾, 细心打量一番, 见上面一排丫环个个皆是眉眼整齐, 端方聪明,左边那四个瞧着忠诚诚恳, 该是个循分守己的,便暗自点头。又见右边三个齿白唇红, 边幅较着更胜一筹。俄然见此中一人, 削肩细腰, 体格丰盈, 满面含春, 目含秋波, 倒是微微惊奇, 便指着问道:“你叫甚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