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一出来,便见那沈毅堂正漫不经心肠端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杯茶罢休里把玩着,也不见喝,只把那茶杯盖揭开又放了归去,如此几次,屋里也不见服侍的下人。见她们出去了,也不见笑,只抬起眼皮瞧了眼,又收了归去。
那沈毅堂说着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道:“最后再问一次,到底是谁,如果主动招了说不定还会从轻发落,如果被爷看破了——”说到这里,只见那沈毅堂凤眼一眯,一字一句冷声道:“我定不会等闲绕过!”
“我记得当时春生去了好长时候,直到杨大一干人等走后好久,方才见春生姗姗来迟返来通报!”
岂料倒是藐视了她去。
红裳被噎了下,又道:“那从我们院到揽月筑另有一段间隔呢,总没报酬你作证吧?”
那蝶艳把“鞠问”二字咬得极重,一副阴阳怪气,又幸灾乐祸的神采,便见那红裳脸上一片猜疑,闻言皱了皱眉头,斜眼打量着蝶艳,直冷哼道:“我倒是要瞧瞧看你到底在弄甚么幺蛾子!”
过了半晌,才听到他道:“爷有几句话要问你们两个,你们须得照实说来。”
那沈毅堂见两人相互推委,拒不承认,一时脸上更加丢脸,也无甚耐烦道:“都偷到爷跟前来了,当真是个有本领的!此事唯有你们两个打仗过,看在你们奉侍过爷的情分上,爷为全了你们的脸面特地伶仃鞠问,既然你们拒不承认,也不肯承了爷的美意,那我唯有一块罚了。”说到此处,他嫉声道:“每人二十板子,打到坦白为止!”
春生只猜疑地看了一眼身侧的碟艳,便见那蝶艳脸上俄然扬起了笑,只捂着嘴笑道:“瞧我刚才一时仓猝,竟忘了跟姐姐提及了,此番主子爷是叮咛我将姐姐及春生两人一同唤畴昔,说是有事鞠问呢!”
待到了正院,见那边红裳也吃紧地赶来了,一边走着一边手上还在拨弄着发饰,又理了理衣裳,一看便知是经心打扮过了的,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粉脂,嘴上抹了蜜色口脂,便是头上戴的珠花也不是先前瞧见的那一个了。
红裳观那沈毅堂面色莫辩,一时心中“砰咚”一声,只俄然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沈毅堂夙来敦睦,待院里的下人们也多是和颜悦色,极少发怒,便是生机,也不会随便迁怒于人的,唯有那副意味不明的神采令人瞧不逼真,才实在让人生畏。
春生一时心中又是愤恚,又是无法,只感觉平白无端的又摊上了一件祸事,又感觉自打来这进入府里不过几个月便从未消停过,更感觉那红裳实在是可爱,本身做了没皮没脸的肮脏事儿,竟然还丧芥蒂狂的想要推到别人身上,常日里胡作非为最多算是品性不佳了,这般下来,的确是心机暴虐。
春生转过甚有些迷惑的看向红裳,说道:“红裳姐姐如果不信,能够去找玉迭姐姐问证的,便是那院里的婆婆,丫环姐姐也是能够的,我又没有需求扯谎。”
说着便又做思考状,道:“奴婢记得此事,那天夙起爷把一个妆匣盒子递给奴婢叮咛奴婢给姨娘送去,奴婢本来欲亲身前去,却刚好碰到外边杨大运送摆件出去,一时怕那些小斯笨手笨脚磕坏了爷屋里的器具,一时又怕迟误了爷的叮咛,便当即安排了丫环送了畴昔···我记得当时安排的是···”想了半晌,便指着一旁的春生道:“对,刚好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