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亦叹了口气:“臣下无能,没办好娘娘交代的差使,臣下实在是……”
大雨已下了半个多时候,仍然没有要停的意义。
“旬甲。”我出声打断,且叫了他的全名。
他的身子一怔,似是没想到我会来,他俄然又看了看台阶之上大开的殿门,转头冲我皱着眉头、悄悄摇了点头,低垂的手背又向外晃了晃,表示我不要过来。
我暗自叹了口气,低头瞧见我的鞋子,方才走太长长的路,雨水已经打湿了我鞋上的绒布,我离开了‘三’的搀扶,决然决然地走向旬甲。
‘三’痴嗤笑道:“奴婢这是小聪明,主子才是大聪明哩。”
门里高首的龙椅上,皇上燕归应正端端坐着捏着拳头,他俄然一昂首瞧见了我,我亦瞧见了他,我远远看到他猛地一站起家,大臣们仿佛被他吓到,也跟着他的目光转首。
很久以后我终究听了声细弱蚊蝇的承诺声:“是。”
‘三’摇了点头又道:“主子如果去,必将会让皇上晓得了这件事是主子求旬大人办的,奴婢唯恐皇上对主子生了间隙,以是这去与不去,皆有短长干系,全凭主子做主。”
“是……是……”斜风一吹,雨水变了方向,有那么几滴落在他的面上,从他的鼻尖低下,他两眼微红,似是悲伤抽泣。
我将伞沿抬了抬,远远看到乾坤殿的正门外的台阶下,旬甲直挺挺的跪着,雨下的大,春季的雨又冰冷,雨打在他的身上,透过脖领子入了里,想必他满身高低都湿透了罢,我只见从他的鼻尖、肘弯、袖口处不竭向下滴着雨水。但即使如此,旬甲脸上也毫无悔意,刚毅的像一个盘石。
我持续说道:“那日聚贤楼中,你满腔热血说了些忠君报国之语,你的才调与弘愿那日让我忍不住侧目,但现现在做了户部尚书,莫非就忘了胸中的志气了么?”
我既然已晓得旬甲的情意,于情于理都不该再去见他,为了他,亦为了我本身,我都不该再去见他。但我又怕如果不劝一劝他,唯恐他性子倔起来,又为了我跟皇上作对,这也是我最不肯看到的风景。
我嘴角向上勾起,会心的笑了笑。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起家声音,而后便是湿透的鞋子踩地的声音,等我与‘三’走到大殿的转角处,耳听得火线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皇上!微臣旬甲,知~罪~。”
我点头笑道:“你倒是真聪明,那依你猜猜,我会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