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赵大娘的房外,红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因为有好多人正在那边辩论,看模样再无人管就要打起来。
几位妇人被红锦说得脸红耳赤,此中一名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堂子里的姐妹们也不会心大了、心花了,再也不想在这堂子里住下去,竟然动了那凡心要出去那花花天下!就是你污了我们德馨堂的名声,你就是我们德馨堂的罪人。”
房门翻开神采腊黄的赵大娘扶着丫头的手走了出来,一旁有人给她放好了椅子,那厚重的猩猩毡压在她薄弱的身子上,让人担忧她都会呼吸不畅。
赵大娘悄悄点头:“都是我不好,和大女人你没有干系。来人,给大女人设座、奉茶;明天大女人来得不巧,倒让你见笑了。”她并没有看一眼廊下的孙二娘,说话还是如平常的一样温文,带着那种说不出来的慵懒之姿,就算是在病中仍然有七分醉人的风采。
方人豪微微收起笑容,看看织锦行的招牌:“如何能够,鄙人但是特地前来,有很大的诚意;大女人能够有所不知,那些来为我做工的自梳妇,但是甚么样的妙手都有,你们织锦行的东西,现在非论是哪一样,我随时都能够做出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病得很短长,但是孙二娘就是不肯放过她;”婆子悄悄说了一句看着前面走过来的几个妇人赶紧开口安身,不肯再伴红锦往前走了。
红锦把身上的灰鼠皮大氅解下给赵大娘披到身上,按住她要推委的手:“大娘,是我的不是,倒让你受累了。”如果不是红锦当时想用自梳妇们做工,或许赵大娘也不会被孙二娘逼到如此境地。
迎过来的几位妇人看到红锦皮笑肉不笑的道:“哟,这不是凤家大女人嘛,但是来看看我们这些薄命人做得活儿如何了,还是来看看我们这些薄命报酬你赚了多少黑心钱?”开口便没有半句好话,带着挑衅盯着红锦,并且目光里也满是鄙夷。
“方公子,你来到我织锦行是不是要买甚么东西?那就让吕掌柜的好好陪着,代价却没有甚么好说的,我们织锦行向来是童叟无欺的。”红锦淡淡的应了一句:“我另有事情,便不陪方公子了。”
红锦没有想到才几个月的工夫,赵大娘竟然病成了这个模样;她推开拦在身前的人,走到了赵大娘身边;但是她还没有开口,那边孙二娘已经道:“大姐,您可算是出来了,我们想见你一面儿还真是不轻易。”
她一怒伸手就去扯红锦,却被红锦身后的丫头一把抓住了手腕:“你想做甚么?离我们女人远一些,偷了我们女人的东西倒没有甚么,千万不要往我们女人身上塞甚么东西做栽赃之举。”鸣音就当着世人的面儿翻开了阿谁妇人的手,在她的手中竟然握着一个锦囊,很小巧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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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孔方并没有跟上去,有冷炎一人足矣;他看向红锦:“要不要看自梳妇那边……”
德馨堂的大门即便在白日也是关着的,茜雪上前叫开门,开门的婆子识得红锦等人,便让翻开门让她们出来,只是嘴巴里却低声道:“现在我们堂里正乱着,幸亏大女人您来了,可要救一救我们大娘的命。”
红锦听得一惊:“赵大娘如何了?”
吕孔方本来气得都要让伴计们赶人了,听到红锦的话顿时脸上带笑凑到方人豪面前:“方公子,这边请;我定把您送到本城最好的大夫那边,不过诊金却要方公子自备才成――您带着银子了吧,不会病得胡涂没有带银子出门儿,那我们织锦行垫付了还要到方家去讨了,多少有些费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