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神采一沉:“不过是流言流言,如何能信?你还拿到宫里来讲嘴!”
越王摒退世人,拉着冯氏的手坐下,沉声问她:“如何?你在宫中几日了,可说通了那些人?”
越王眉梢一挑,面带嘲意地看着徐王:“瞧,我说甚么来着?还说林家没找你讨情?”
冯氏微微变色,立即躬身下拜:“妾身不敢,妾身统统都听王爷的,冯家也唯王爷马首是瞻。”
越王放动手掌,神情重归淡然:“不过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你放心,大局为重,我天然不会在这时候节外生枝。”
冯氏惊诧:“王爷的意义是……要放过章李沈三家吗?可若不是他们碍事,王爷也不至于找不到太孙啊!如果不杀鸡儆猴,只怕还会有人不平,那……”她看到越王的眼神,赶紧住了口,柔声道:“妾身说错了,王爷是众望所归,又怎会有人胆敢不平?”
这话真叫冯氏喜出望外,只是不放心,便多问一句:“王爷就不怕他出逃在外,会跟甚么人勾搭起来,跟朝廷做对?若真有那一天,倒是妾身哥哥们的罪恶了。”
越王神情不明:“不要胡说,冯家人早就不在禁军了,父皇早已撤了他们的职,又如何能反对你们见母后?”
越王淡淡隧道:“林家既然已跟章家断了干系,章家人是死是活,也与他家不相干。更何况,章家的案子父皇早有定论,已经是从宽发落了,他家另有甚么可不满的?”
越王摇了点头,感喟道:“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却有些明白了。”他伸脱手,如有所思地看着掌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明显是我的江山,我的百姓,却要舍去那么多地盘给藩王们,藩地里的百姓不向我征税朝贡,官员不由我奖惩任免,如果哪个藩王做了与朝廷有害之事,还能依托藩地的人力财力向我耀武扬威,逼我饶了他,乃至还要向我讨要更多的好处,我内心实在不是滋味,真恨不得把那些藩地都收回来,再把藩王们放到眼皮子底下,时不时敲打一番,让他们老诚恳实地待着!”
冯氏吃了一惊,面上暴露游移之色:“王爷的意义是……妾身才向那几个妃嫔承诺,如果这时候毁约……”
越王不屑地笑了笑:“他能跟谁勾搭?现在各地藩王正进京呢,来一个,扣一个,来两个,扣一双!只说是让他们留京为父皇守孝,我倒要看他跟谁勾搭去!昔日是你们把他看得太重了,实在一个半大孩子,不过顶了个太孙的浮名,从未涉足过政事,底子就不敷为患!”
越王睨了他一眼,一声不吭拔腿就走,内侍赶紧跟上,抬手号召一声,便有宫监抬了步辇疾行至越王面前。越王斜了他们一眼,歪歪头,便掀起衣袍下摆坐了上去。
徐王嗤笑:“你哄我呢?章家人倒是想奉旨,可惜冯家不肯放过他们。昨儿大通街上禁卫当街拦车的事早就传开了,都城里哪家不晓得?还说甚么有了新的人证物证,刑部要发还重审――刑部会做这等吃力不奉迎的事?外头都在说冯家现在仗着有越王撑腰,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了。等今后做了国丈,还不成了太上皇?你可别说你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