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马掌柜曾向吉安回报过,说亲家大奶奶跟着沈李两家去了东莞,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吉安那年给辽东捎信去的时候,就把这件事写在了信里。想来亲家大爷是晓得的。不过据马掌柜他们所说,这两年在东莞遇过几次沈李两家的人,仿佛大爷也没派人去看过他们。”
周合摇点头;“以是我才说东莞那地儿不好呢…外头看着觉得是肥缺,可如果背后没有够分量的人撑腰,不过是给人做嫁衣去的,当初马掌柜就劝迂他们,偏李家人不信邪,被一点子财贿迷了眼睛,犯了胡涂。亲家老爷想想,东莞千户所的职责既是停止私运,敌部下的人如何能够管得不严?如果由得军士们监守自盗,岂不是叫人打了本身的脸?李大爷犯在这类事上,任谁抓住了,都不成能放过的。他还叫下属人赃并获了,只挨一顿打,断了条腿,便能了事,已是看在李家昔日盛名的份上了。”
周合见章寂起火,倒不好劝他甚么了,这毕竟是章家家事,便有些难堪地坐在那边。
沈氏当年随沈家与李家南下,在彭泽足足待了四个月,拖到次年开春季气转暖后,方才再次出发。但没了陈家人的照顾,又大病过一场,她天然没能好生疗养过来,是以一起抱折腾到广州时,已经沉痾不起了,还是茂升元的人得信儿,派了人请大夫去医治,才保住了她的性命。但眼看着身材有了好转,她又要操心起发配之所的事来。
“沈家的景况也不大好。”周合叹道,“沈大爷书生性子,不知怎的获咎了人,被人打折了右手,竟连执笔写字都不能了,只能靠着妻女卖针线度日,还要养着一个抱病的儿子…一个抱病的姐姐,光是药钱就能把他家压垮。每次茂升元有人畴昔,大奶奶一订婚自拖着病体上门乞助,马掌柜想着毕竟是姻亲,看在亲家大爷与大哥儿、大姐儿的面上,不好决然回绝,每次都给他家一笔银子,只是看他家的气象,不象是能刻苦度日的。大奶奶三番四次求马掌柜帮手把沈家人调离东莞…恐怕也是吃够了苦头了。”
章寂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接过周合手中的信。
“传闻是那年天花得的病根,吹不得风,常日老是躲在屋里不肯见人。马掌柜的人每次去都见不着他,也不知到底是甚么病。”周合道,“虽说几十两银子不算甚么,但若真由得他们持续在那边刻苦,只怕真不好说了。”
她去找了周姨娘传达告诉,又上几家军户那边跑了一趟,把松脂的事提了,家家户户都是异口同声地同意,相约明早一齐上山采脂去。明鸾又顺道往江边去了一趟,从在江边玩耍捕鱼的孩子那边买了三条大草鱼,回家丢给周姨娘摒挡,一条红烧,一条清蒸,一条炖汤,再加上一个肉,一个鸡,几盘自家种的瓜菜,晚餐便处理了,固然是乡野风味,倒也丰厚。
明鸾翘了翘嘴角;“他请陈家帮手,陈家就必然要帮了吗?陈家在这边算甚么?不过有家商号,做些小买卖罢了,小事情还能想体例办了,把端庄的军户调离千户所,这可不是小买卖人能办到的事。不是你们不肯帮,实在是力有未逮………………”她眨了眨眼,小声问,“大伯娘求马掌柜帮手时,可有说想调到德庆来?还是想去别的处所?”
章寂听得眉头大皱;“老迈媳妇怎能如此?!”又有些迷惑,“沈家的儿子还在病着?这都拖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