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对于沈儒平的到来非常欣喜,不管对方曾经做过多少让他不满的事,总归是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三年的,又是亲舅甥他非常冲动地说了很多驰念的话,又问起对方的近况。
白文真摆了摆手:“别再说了。你若无能,我难道更加无能?罢了,你且起来,往山下再走一趟,看能不能将章家姨祖父或二叔、三叔请一名上来,如果他们没空,那请章家三表妹也可。”
胡四海并不是个非常粗心的人,他在宫中本是兵仗局一名小寺人,
沈儒平一窒,却愤恚隧道:“我所说的都是实话!殿下已有几个月未曾见我大姐了?你不晓得她现在都成甚么模样了吧?!客岁在东莞,我们家里没余钱请大夫抓药便罢了,现在章家医药俱全,饭也很多吃,她的病情却迟迟不见好,还不是明摆着的么?我们伉俪常常质疑章家都叫他们怒斥一顿,赶将出来,他们清楚就是心虚!你不信,尽管叫了章家人来问!”
胡四海怔了怔:“殿下见他们做甚么?”
胡四海被他骂得脸都气白了,追上去拦住他:“沈儒平,你给我站住!你不向殿下赔罪,就不能走!”
胡四海哽咽了:“殿下,奴婢当真只是为了您着想,千万没有半点私心!”
沈儒平调侃地睨着他:“你凭甚么拦我?自个儿还见不得光呢,倒在我面前耍大总管的威风!“他转头瞥了白文至一眼:“皇太孙殿下你就不管管你的主子么?我沈家再不济,当年也救了你们主仆一命,护了你们三年!殿下既然晓得感激章家,为何就忘了我沈家的恩德?更别提你身上还流着我们沈家的血呢!你本日对我说这类话不知你那惨死的母亲在地府之下有知,会如何想?!”
沈儒平甩袖就走了,胡四海不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扑到白文至跟前跪下:“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将此人带到这里来的!”
人缘际会之下,获得悼仁太子的赏识,汲引到东宫服侍,但若他除了那双巧手外便甚么都不会,也没法成为悼仁太子伉俪的亲信,乃至能在危急之时,将皇太孙的性命交托给他。
他一沉着下来,沈儒平的跟踪就透暴露来了。后者的技能比斗笠少年更不如,才走了一段路,就被胡四海闻声了动静,抓子个正着。
白文至的眼泪立即就冒出来了:“别说了娘舅我没有健忘沈家的恩德!胡四海,不得无礼!”
白文至单独坐在屋中,思路万千。听了沈儒平的话,他又回想起东宫大火那一日的景象来,心中不由得巨痛。为了救他,捐躯的人何止是母亲一人?那一天的确就是他的恶梦!
天空中一阵惊雷响起,屋外垂垂响起了雨声。他从思路中惊醒,苦笑了下,抹了把脸,俄然想起早上胡四海洗了衣裳,就晾在门外的竹竿上,只怕会叫雨水打湿了,而此时胡四海不在,他只能本身去收了。
他们两人走在前头,不一会儿便钻进了密林。斗笠少年从树丛后探出身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回想起他们方才的话不由得嘲笑一声。
沈儒平被他这话气了个倒仰:“好好,我算是看破了!你这宦官也不是甚么好货!方才还客客气气地,转眼就翻脸了,我倒要瞧瞧,你会有甚么好了局!”说罢回身就走。
“我想问问姨母的景象。”白文至道“姨母当年做的事,在章家人看来,确切是不成谅解的,但她那样做都是为了我,是以,若章家要怪姨母,我也不能置之度外。我想晓得姨母的景象,如果那将她接过出处你我亲身照顾,也算是还了她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