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又踌躇了:“论名份,吕太后还是我祖母,衡、徐二王也是我亲叔,三皇子更是我亲侄,侄儿便罢了,若我要措置吕太后,只怕有不孝之嫌,世人晓得了,也会感觉我不敬祖父的。可若要我对他们从轻发落,我又・・・・・・”他咬咬牙,“他们当年也是朱允的虎伥。”
燕王轻咳一声,见殿内只剩下本身和太孙以及胡四海三人,便抬高声音道:“宫中起火时,翰之带人奥妙潜了出去,命臣安插在宫内的人手帮着将朱允诓到此处绑起来烧死了。翰之和他身边的人都亲眼看着朱允被烧成黑炭,确认无误。”
太孙闻言寂然:“王叔说得对,是侄儿想岔了。”
太孙红了眼圈,道:“他这是一心为了我,连大风险都顾不得了。我领他这份情。王叔若要罚他,就让我代受吧!”
太孙却道:“王叔是我长辈也是我仇人,我怎能在王叔面前摆架子?您再如许说,我可就无地自容了!”又感喟:“我真是无用,事事都要王叔为我操心。”
太孙吃了一惊:“弟弟怎能冒这么大的险?!”但他对于大仇敌的死还是很欢畅的:“好弟弟,他总算为父亲母亲报了仇了!只是为何不等我一等?我也想亲手杀了朱允!”
太孙迟疑不定:“我・・・…我不想宽纵了他们,可如果世人非议……”
对燕王奉太孙白文至进入都城后,因皇宫大火,很多宫室都被烧了,便只草草清算了前头大殿的几处房屋,以作太孙下榻之所。其他房屋,就只能比及今后再整修了。至于燕王本人,他在都城里原有一处府第,固然多年未住人了,但他长年在外交战,本是武将脾气,倒也不介怀。
燕王是请他到大殿上朝去的:“雄师入城已有两日,但都城臣民另有些民气惶惑,特别是当年你父亲惨死,但凡是站在他那边的人家都流浪了,剩下的这些勋贵都是袖手旁观乃至是落井下石的,撤除临国公石家在客岁重又投向我们,其别人都有些心虚,又有建文汲引发来的几家人,都担忧你会秋后算账呢。虽说他们可爱,死不敷惜,但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陛下且谦让着些,等今后局势安定下来,再渐渐清算他们不迟。”
燕王摆摆手:“陛下还年青呢,不免有些思虑不周之处,算不得甚么。臣已经命人传召文武大臣上朝一会儿陛下就去露个面,宣布几件事,安抚一下他们,就把他们打发走吧。接下来还要预备陛下即位之事,有的是事情要忙呢。”
且不说太孙如何见大臣们,又如何对燕王一系的将帅论功行赏,章家人进城后,赏识了一番太孙与燕王进城时的英姿,便寻了处堆栈住下。
章敬神采白了一白:“父亲何出此言?儿子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沈氏犯下大错,儿子不休了她,不过是看在一双后代面上罢了“若你真这么想,倒也罢了。”章寂嘲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宗子,“只盼你能言行如一才好。”
“陛下谈笑了,臣也是担忧他行事鲁莽,会伤到本身,那里是真要罚他。”燕王转了话题,“朱允死了,陛下今后也能放心,这事儿也就罢了。只是吕太后与衡、徐二王,以及朱允所出三子,都被我们的人扣住了,要如何措置,还要陛下拿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