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叔一见秦纶,见其描述的确好像秦朴身上脱胎而出,立即滚下泪来。秦纶初入都城,便见六皇叔如此,有些不知所措,忙行了大礼,唤了一句:“姑父。”
那边曹泠欺侮完釉里红,便抱恨提剑而去。釉里红衣冠不整,发髻狼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整小我都痴傻了。
说着曹泠便站起来,搂过釉里红到酒桌前坐下,不由分辩将刚才那杯酒尽数掰着她的嘴倒下。
何况,秦羽早将釉里红视为本身的女人,在秦府以外私买一个宅子,一向筹划着等府中诸事停歇便替釉里红赎身。
釉里红被呛得直流眼泪,用乞助的眼神看着秦羽。
老鸨见曹泠拜别,忙出去看釉里红,却见她手也冷了,眼也直了,痰迷了心智,过了半晌竟坐在地上痴痴发笑起来。老鸨晓得釉里红这是不顶用,便打发人牙子来筹办把她转手卖了。
身后,传来曹泠的阵阵嘲笑和釉里红撕心裂肺的哭喊。曹泠将釉里红按在桌上,奋力撕扯她的裙裾,那飘散在屋里的轻纱碎缎,旖旎得仿佛漫天飞舞的羽毛,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秦羽闻讯而知,直抱着釉里红的尸身恸哭不止,釉里红的血沾在秦羽洁白的领口上,一点一滴,像那飘落在雪山的腊梅,凄美冷傲。
秦羽说完这句,釉里红绝望地闭上眼睛,一缕清泪从她的眼角滴落在木台上的青瓷酒杯里,溅出一缕幽凉。
秦羽攥着拳头,牙齿咬进肉里,披垂着长发,背对着曹泠和釉里红径直往门外走去。
秦机传闻了秦羽的事,也不敢多劝,只是叮咛他万事以大局为重,不成率性而为。那陶氏晓得了釉里红的事,固然妒忌,但想着人都死了,便由得它去。秦羽给了老鸨二十两银子,托她发丧,那老鸨将银子皆私吞了,只买了一口二手的棺木,将釉里红装殓了拖到城外去埋了了事。
秦纶寄人篱下,凡事皆低调,尽量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不与人多来往,阖府高低皆赞郡主得体。
“你……”秦羽捏紧了拳头,正欲起家。
到了腐败时节,都城阴雨绵绵,六皇叔率府中诸人去皇陵祭祖,因皇陵在郊区,一日不得来回,便留宋禄在家中看管,临行前千丁宁万叮嘱要照顾好秦纶。
六皇叔膝下有三位嫡子:宗子宋富,年二十七,早已立室,手握兵权,在西北戍边,只留女眷在府中;次子宋禄,年十九,在吏部任职,漂亮萧洒风骚俶傥,与孟贵妃之妹孟穗定有婚约;三子宋寿,年方十岁,在家中的私塾读书,恶劣奸刁,不受束缚,常常令六皇叔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