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对那矮壮男人饱含肝火的呼啸声无动于衷,院墙外还是是一片沉寂。但在垂垂微弱起来的夜风当中,却模糊约约传来了几近细不成闻的铜锣响声。
站在地窖口儿外边接过了那些好玩意的铁枪绺子丁伙也都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每接过了一件麻布包好的好玩意,全都是双手把那好玩意高高举过了头顶大步走到了柴房外边,再哈腰把那好玩意放到了柴房内里的空场上。东西才刚放下,那弯着腰身的铁枪绺子丁伙立马就得哈着腰原地蹦达三下,大张着嘴巴挤着嗓子用力咳嗽三声,这才重回了地窖口儿策应下一样物件。
“外头压根没人!”
“想不起来......”
话音刚落。都还没等几个正筹算抬腿奔了庄院内里的绺子丁伙挪动腿脚,几支叫人卸掉了枪栓的长枪硬火,倒是隔着枪头高高地抛进了院子里!伴跟着那几支长枪硬火在冻得硬邦邦的三合地盘上摔得噼啪作响,几顶染血的兜脸皮帽子,也叫人轻飘飘地扔进了庄院当中。
像是压根都没闻声那矮壮男人颇带着几分怒意的呼喊声,庄院围墙外边静得连风吹树梢的纤细声响都能闻声。狠狠地一皱眉头,开口说话的矮壮男人略一踌躇,抬手指着几个手里抓着短枪硬火的铁枪绺子丁伙低叫道:“上墙瞅瞅!”
“口外没使唤这号家什的人物!”
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那矮壮男人举过了头顶的兜脸皮帽子上古怪的洞穴眼,防备当中的铁枪绺子丁伙纷繁点头应道:“没见过!”
而在平常说来,能叫铁枪绺子里公推出来主事的这一正一辅两名丁伙,起码也得是手上有过硬工夫、心机能百转千回,捎带着还得明白很多江湖上的路数典故。这才气保着铁枪绺子这么些年趋吉避凶、顺风顺水。
不约而同地一点头,几个铁枪绺子丁伙很有默契地凑到了一起。此中两个铁枪绺子丁伙背靠着院墙扎了个四平大马的架式,而别的两名手中拿着短枪硬火的铁枪绺子丁伙倒是悄悄踩着火伴的膝头,纵身踏着火伴的肩膀,从不算是太高的院墙手微微暴露了眼睛,朝着院墙外四下打量起来。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两个在院墙上探头张望动静的铁枪绺子丁伙全都回过甚来,朝着站在院子当中的矮壮男人低声喊道:“没瞧见刺眼的动静!”
照着铁枪绺子里的端方,做买卖的时候向来都是旁人不说话,只留下公推出来的一正一辅两名丁伙与外人扳谈应酬。不管买卖是否到手,也都由这一正一辅两名丁伙定夺财物分派、亡者抚恤,其他铁枪绺子中的丁伙极少有人贰言。
就像是铁枪绺子里这些个丁伙,把地窖口儿刨开来后压根也都没焦急下去,反倒是三两下拆了那间柴房上的门窗,等着小北风朝着柴房里灌了小半个时候,再拿着个柴草把子点着了扔进地窖中,见着那柴草把子在地窖里冒出来的火苗子都没变色打突儿,这才选了几个手脚敏捷的丁伙下了地窖,把地窖里那些个用麻布细心包裹起来的好玩意一样样递了出来。
利索地一点头,那上了些年纪的绺子丁伙缓慢地取过了些胡乱堆在柴房外的柴草,盖在那些世人都辨不清来路、说不明朝价的好玩意上,毫不怜惜地拿火折子引燃了柴草。将那几件玩意一把火烧了个洁净!
几近都没收回一丝声响,庄院中还能转动的铁枪绺子丁伙立即四散开来,抓着各自称手的家什漫衍到了庄院围墙前面。有几个铁枪绺子丁伙更是从腰间抽出了方才从打行刀客手中收捡来的短枪硬火。很有些毛手毛脚地将只剩下了一两颗枪弹的短枪指向了庄院围墙的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