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决计要打断纳九爷吹牛的兴头,坐在一旁的纳兰猛地接上了纳九爷的话头:“水先生说――当年先祖尚且不畏斧钺,吾等先人岂惧洋枪?”
狠狠一拍大腿,纳九爷几乎把另一只手里端着的茶碗当作了惊堂木拍在桌子上:“谁说不是呢?!就不提水先生家先人,只说这水先生本身吧――北洋、民国多少大官,坐着洋车、拿着花旗票上门求水先生出山当清客、当官,水先生说死了就是不去!传闻当年北洋段祺瑞部下一副官,也是拿着花旗票和一把盒子炮拍在水先生面前,猜猜水先生如何说?水先生说.......”
眼瞅着纳九爷已经把话题扯到了九霄云外,相有豹从速打断了纳九爷的唠叨:“那照着师叔您这么说,这位水先生就是一教书先生罢了!他上门要这异兽图的残片,我们说死了不给,不也就打发畴昔了?”
狠狠白了相有豹一眼,纳兰一边起家清算着桌子,一边责怪地低声抱怨着:“都说了七八百遍的老皇历了,每回都说得添油加醋、荒腔走板的,您要真能说出个好的来,那您干脆上天桥撂地摆场子去!”
伸手拈了一块小酱萝卜扔进嘴里,相有豹一边有滋有味地嚼着小酱萝卜,一边惊奇地朝着纳九爷笑道:“师叔您倒是细说说,如何这水先生就这么难对于?方才听您跟水先生说的那些个话,仿佛这里边......”
用力一拍桌子,纳九爷的模样实在像是个在茶社里平话的先生:“厥后更邪乎!水先生家里那位他没认的媳妇也跟着寻来了,看着死活拉不动已经冻了个半死的水先生,那女人也绝,跟着就跪下了,又跪了一天一宿!到厥后那大户人家看着这是要出性命的事儿,也就不得不开了中门,把快冻死的水先生搭出来,再安排水先生住在他们家书斋里,把那碑文看了七天七夜!”
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相有豹咂舌不迭地诘问着:“那厥后呢?”
耷拉着眼皮子,纳九爷没精打采地应道:“就甭希冀拿着软骨猴儿去跟水先内行里那对墨猴儿比较了!软骨猴儿的调教体例提及来玄乎,可弄明白了也就是那么回事――拿着刚蜕了胎毛的猴儿崽子,用配好的药水洗身九天,再配上些药材合在食里喂了,那猴儿就再也长不大了,看着能有几分像是墨猴儿的模样,以往就有人拿着这体例调教出来的软骨猴儿当墨猴儿卖,实在骗了很多玩家!”
朝着带着几分责怪模样的纳兰一呲牙,纳九爷倒也像是被闺女数落惯了似的,压根也没拿着纳兰的责怪当回事,扭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年的大清国,那但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年代。多少山南海北出了名的学问人,只一看大清国八旗兵手里头的大刀电影、狼牙棒,立马就剃发异服成了大清国的官儿?能有这股子血气、干劲的读书人,当真是未几了!”
几近是凑到了纳九爷面前,相有豹伸长了脖子诘问着:“那厥后呢?如何露馅了?”
咂巴着嘴唇,相有豹拿动手里的茶碗渐渐闲逛着,像是想起了甚么似的:“倒是听徒弟提过一句,说墨猴这玩意只要广西阳朔、武夷山一带才有!真如果想在这墨猴上做文章......一时半会儿的,这四九城里只怕是找不出这奇怪玩意......”
如同墨客吟诗时被人抢先念出了诗中佳句,纳九爷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口,猛地呛得大咳起来,边咳边挣扎着特长指向了忍俊不由的纳兰:“我的个亲闺女......你这是......咳咳......要弄死你亲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