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的,这假和尚的匪号,也就在很多的街坊口中传播了开来。
不幸兮兮地从兜里取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和十来个大子儿,假和尚双手捧着那些钱,谨慎翼翼地将那些钱放到了粗暴男人身边的桌子上:“踅摸了小半个月,身上也就这点儿了,杆子头儿您......”
一脚踢在了假和尚的身上,熊爷大步走到了点心铺门前,摘下了挂在点心铺门口的那条鞭柄上镂刻着龙头装潢的鞭子:“杆子里的弟兄要都是你如许的,那熊爷我可真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有在剃头铺子里趁着剃头徒弟一个没留意猛地一晃脑袋,锋利的剃刀在脑袋上一开二寸长的口儿,满脸是血的地痞立马嗷嗷叫喊着破相了挡运了,不赔钱那是绝对不能善罢甘休;有在鞋店里买新鞋,趁人不备朝着鞋根柢上按个钉子,然后一叠声怪叫着从鞋里抽出来一只血呼啦撒的臭脚丫;更有那胆小皮厚的直接奔了那些半大不小的赌场,豁出去挨一顿死揍咬紧牙关不吭一声,等赌场养着的打手打累了打够了,也就能在那赌场里吃一份长供,一个月如何也能有个二三十块大洋的开消。
非常心疼地摸索着被大狗撕扯开了好几条口儿的衣衿,假和尚惊诧朝着熊爷叫道:“杆子头儿,您晓得那家伙在哪儿?”
以是在撞见了相有豹之前,假和尚也是照葫芦画瓢地想要讹那白叟手中的几只黄皮子,可没想到......
利索地从脏兮兮的被子里钻了出来,明显没有被打得太惨的半掩门娘们持续撒泼般地尖声叫唤:“哪儿另有一个大子儿?你个杀千刀的在老娘这儿睡了小半个月了,老娘那点梯己钱都叫你给......”
叮当一声,一个白瓷茶碗擦着假和尚的脖子飞出了点心铺的大门,在门口的青石板街上摔了个粉碎。伴跟着那茶碗摔碎的声音,一个较着带着些天津口音的粗暴嗓门,也在点心铺里响了起来:“瞎了你妈狗眼!迎门就挂着爷的龙鞭,你还敢站门口啰嗦?”
突然间挨了假和尚重重一脚,那半掩门娘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愣怔了半晌以后,拍着大胯扯着嗓子哭嚎起来:“你个杀千刀的货啊......有本事你上内里横去,谁打了你你找谁去!你在老娘这儿撒甚么威风?!老娘这儿开门做买卖,你白睡了老娘小半年,你给过老娘一个大子儿没有啊?你吃老娘的喝老娘的,白面儿都得老娘拿卖身子的钱供着你,你还下死手打老娘?老娘跟你拼了哇......”
重重地喘气着,已经被太多的白面腐蚀了身材的假和尚捡起那半掩门娘们掉落的笤帚疙瘩,拼尽满身力量朝着被裹在被子里的半掩门娘们抽打起来:“叫你个臭老娘们给我闹!还反了你个臭娘们......”
假和尚本姓贾,传闻故乡是在青海佛塔寺一带,却压根不是吃斋念佛的真和尚。家里白叟打从晚清的时候家里搬来了北平城,做的是蒙鼓皮的技术活儿。
正打得畅快,从较着有些破败肮脏的院落外,猛地传来了个锋利的叫唤声:“假和尚,杆子头儿让你从速去见他!估摸着,是秋虫会上要攒局了嘿......”
颇不耐烦地一脚踹到了那半掩门娘们的身上,假和尚毫不客气地坐直了身子:“你还跟爷玩你那点谨慎眼儿?上回阿谁东北老客,没少给你钱吧?另有前儿早晨你那通县的老相好......你给爷拿来!”